“它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梁意一句话赌回去。“最迟下个月,麻烦把它腾出来。谢谢伯父伯母。我还有事,先挂了。”
这是梁意第一次主动挂掉大伯的电话。
没有想象中的心理包袱,居然还觉得轻松爽快。
她把手机静音,丢在餐桌上,扭头跟沈降说:“我想好了,在这里借住到下个月,可以吗?”
“随你开心。”他回答,“就算你不去过户,以后这里也只会有你自己的指纹,你不用担心有谁会让你离开。就算是我进来也得敲门。”
只是她昨夜气急后随口说出的话,沈降就不断地要她安心。这种被偏爱的感觉让梁意都开始怀疑,沈降是不是还喜欢她了。但是这种可能性太小,她更倾向于这是属于少爷的恶趣味,就像他昨天说的,就算她哭,也只能是被他惹哭的。
沈降真的很奇怪。
温柔的话和气人的话,都是出自他的嘴巴。
确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住下来,梁意也开始向主人询问可使用的空间。沈降问什么都说可以,完全没有一点意见。梁意只能自己摸索,顺便接着曾经来过的回忆,很快就找到地方归置了自己的行李。
她把两个箱子都放在卧室旁边的衣帽间里,那里面还堆着不少沈降的衣服,甚至有些连吊牌都没拆开。
梁意把之前穿回家的沈降的外套也挂在里面,就当是还回去了。
定制的电动衣架有一块区域比较松散,她把自己的常穿的衣服挂上去,同沈降的男装对比鲜明。毕竟再怎么中性的服饰都能和温婉鲜亮的裙装做区分,就像冷硬的色调中突然加入了暖光,略显暧昧,柔情蜜意。
大致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梁意饥肠辘辘。
沈降还在盯着棋盘自己对弈,一手黑子一手白子,风格鲜明,冲撞性极强。
梁意站着看他,他也浑然不觉。除了偶尔抬手揉揉眼睛,就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了。梁意不由得想起回到庆市后见他下棋的这么多次,在家时他都会架着副眼镜,看来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沈降不分昼夜的失眠下棋,也影响了些视力。
越是细想她就越是觉得不忍心。
脑子没有反应,行动倒是先行一步。
等梁意回过神来,她的手已经按在了布满棋子的棋盘上。
落子的动作被打断,沈降这才抽离了预判的思绪,抬手又揉了下眼睛。
“怎么了?”
梁意抬起他的手腕,给他看自己的表盘。
“都要一点了,你不饿吗?”
“我请你吃饭吧。”
“上次你都没让我付钱。”
若是被许姨瞧见这幅场景,不知该有多震惊。毕竟在家里,谁都不敢打断下棋的沈降。尤其是他刚刚和俱乐部解约的两年,因为围棋和老爷子闹得天翻地覆,要工作狂妈妈回家调停世界大战,才算平息下来。
但从那以后,围棋也成了家里的禁忌。
直到他身体好起来,老爷子才睁只眼闭只眼,不理会那么多了。
沈降从地毯上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肩颈,“走吧,去吃饭。”
但梁意却没动,指了指沙发提要求。
“你坐下,做一套完整的眼保健操,我们再出去。”
“啊?”沈降愣道。
“啊什么,快点,我给你数节拍。”梁意拉着他往沙发上坐,当真是要看着他做完才肯走。
被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沈降竟然鬼使神差的抬起了手,听着耳边语调清晰温柔的节拍,规规矩矩做了起来。执棋的手修长好看,按在穴位上,随着拍子重复眼保健操的动作。
黑暗中,舒缓的节拍声音充斥着全部感官。
沈降的耳朵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