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惶恐在扩大,但她还是笑了笑:“以后遇上这种事,你安慰一下他吧,这样就没有后面的麻烦了。”
他修长的眉宇微微凝重:“如果他有这个需要,应该直白告诉我,我非常不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
她像是被刺中一般心头一凛,还是勉强点点头。
下午的物理课,老师讲收上来的作业。
一来先骂了几个没交作业的人,让站着上课。
接着清了清嗓子,声音残存着怒火:“这次最后一道题有点难度,班里只有五个人写出来了,嗯......赵必晖,你上来讲讲这道题。”
赵必晖茫然起身,走到幕布前,仰望着那道题目,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物理老师不耐烦起来,“你不是写出来了么?这一晚上就忘光了?”
身后响起一片片犹如荨麻疹一般的嘲笑。
“抄的吧~!”
有人大声嘲讽。
物理老师治学一向严厉,对课堂秩序也眼里揉不进沙子,对下面吼道:“安静!”
又转向赵必晖,也不装了,摊牌道:“就说你怎么进步这么大,说!抄的谁的!”
赵必晖,面红耳赤,大脑一阵阵胀痛,只低下头,一声不吭。
“好,好,张宁强!李季青!林紫优!费琼斯!全部站起来!”
瞬间,前六名所在组站起来三个人,不是物理、数学课代表,就是学习委员。
加上没交作业的,教室里犹如雨后春笋般站起来不少人。
“谁给她抄的!”
教室里鸦雀无声,这次没人敢起哄。
“不说是吧,那每个人都把这道题抄十遍。”
身后冲天的怨气恨不得直接吃了她。
费琼斯正要举起手,赵必珲转向老师,缓缓开口:
“是我......随便偷看隔壁组的作业抄的。”
物理老师指着她一顿数落,但终究不是正式考试,只警告:
“下次不准再犯了,不会就是不会,宁可自己写个错的也比抄正确的强!”
赵必晖低着头,也没敢看老师的脸。
最后还是学委林紫优上去讲了那道题。
王仁凡虽然是没交作业的那批,放学时还是阴阳怪气着自己多么诚实,至少不会抄作业。
李景调侃:“你想抄也没得抄。”
“那是,还是当女生好啊,随便叫几声哥哥,什么作业都有的抄。”
赵必珲只当耳旁风,双眼盯着那道题,像是恨不得把纸看出一个窟窿。
冯宛粲催她去吃饭,她也摇头,似乎不把这道题解出来天也会塌下来。
花费了整个休息时间,直到上课铃都响了才有了点眉目。
冯宛粲给她带了两个包子。
一边吃包子一边继续较劲。
费琼斯坐在身边,安静得犹如不存在。
拼尽全力终于憋出一半,真感到胜利在望,忽然一只笔从右边伸过来。
“这一步之后都算错了。”
他声音平缓而轻柔,却骤然点燃了她积累已久的怒火。
一直以来,她很清楚,因为父母浑浑噩噩,不思进取,将来只能全靠自己,而如果高考成绩不理想,会被如何苛刻对待,她很清楚。
嫉妒和忧惧一拥而上吞噬理智,脱口而出:
“就你懂的多是吧!让我自己想想不行么。”
费琼斯闻言,默默收回笔尖,摆正上身,垂目看题。
没多久赵必珲也后悔了,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凑上去:“我自己想了半天吗,没想出来,你给我看看好嘛?”
费琼斯像是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旧浅笑着拿出笔,一边讲解一边勾画。
连赵必珲都有些诧异:“你不生气么?”
反而他也疑惑:“为什么生气?”
赵必珲有些不好意思:“我无缘无故凶你。”
“其实,我以前不太能分辨出来人生气没有,所以我妈妈告诉我,如果别人让我离开,我需要给他们一点冷静的时间。”
赵必珲随口赞叹:“哇,感觉你妈妈好好哦。”
然而本来一脸平静的费琼斯骤然目光黯淡,眼中似乎有风雪狠狠碾过。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下课后,忽然李景一脸忧心忡忡地走过来。
“王梓晴扣了我们组的分。”
他们班每个组都是竞争关系,会按照自习纪律,出操记录,上课回答问题等方面打分。
第一名的组会有些小奖励。
虽然不是多么贵重的奖励,但所有人也都很看重为自己组争荣誉。
赵必珲虽然不理解这个集体荣誉,但不希望自己拖后腿,立马问:
“为什么?”
“王梓晴说是你自习课说话,还吃东西。”
一股愤愤不平油然而生,她径直找到王梓晴。
“自习课从来都有人讨论题目,为什么只扣我的分?”
王梓晴带着几分不耐烦:“那是以前,现在严格了不行么?”
“那你一视同仁,其他组也有人说话,别公报私仇。”
王梓晴面颊上有些发红,但语气不减强硬:“你还吃东西了。”
“我是上课前吃的。”
“上课铃响了你嘴里还在嚼。”
赵必珲不想再胡搅蛮缠下去,转身想离开。
但王梓晴还在进攻:“你上课少谈点恋爱也不至于要抄作业。”
她猛然停住,浑身犹如石雕般僵硬。
因为王梓晴没有说错,她已经把所以赌注压在了高考上。
她输不起。
缓缓回到座位。
王梓晴似乎很在意,还在背后嚷嚷:
“我怎么公报私仇了?戴黛都放弃了,转去追韩国男团了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