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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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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到第二天中午才堪堪见小,天边阴云峦叠着,只穿插出几缕微弱的光亮,凉风飕飕得吹刮着,像是入了深秋那般寒冷。

齐宁撑着把伞,敲响楚松砚的房门,里头传来了声低低的“稍等”,她站在门口等了会儿,楚松砚才从内拉开房门。

随着脚踏入门内,鼻息间的冷空气彻底被浓重的烟草味替换,熏得人不自觉憋了口气。齐宁的视线向房间更深处扫了扫,但这屋子四处堆着杂物箱子,还有些硕大的拍摄道具,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这屋和齐琳那屋比起来,颇为老旧。

“昨晚睡得好吗?”齐宁收起雨伞,立到门口的墙角处,又摘掉头上戴着的卫衣帽,夹杂着浓重的鼻音道:“雷声太大,我昨晚好半晌都没睡着,后来给你发信息也没回,想着你应该是睡了。”

“挺好的。”楚松砚身上穿着件宽松单薄的黑色T恤衫,袖子上挽到胳膊肘处,露出截白皙的小臂。他向屋子里走,边走边顺手将几扇窄窗推开,散了散屋子里的令人不自在的烟草味。

走到床边,他弯腰捡起床头的纸抽,背对着齐宁抽出几张,扔进垃圾桶里,刚好遮盖住里面原本存在的垃圾。

“烟味有点儿大,不好意思。”楚松砚歉意地笑着,这么说。

齐宁未来得及看清垃圾桶里的东西,听他这么说,便当那纸巾是用来盖住垃圾桶里的烟灰,避免呛人的气味继续扩散。她笑了笑,说:“没事,我姐烟瘾也挺大的,昨晚跟她住,烟雾缭绕得像仙境一样,你这算小意思。”

楚松砚“嗯”了一声,捡起床上的外套,自顾自地穿上。

是件黑色的棉服,很简约的款式,齐宁以前从没见楚松砚穿过,也不记得下山的时候他拿了这件外套,但也没多深究,直奔主题道:“出去吃饭啊,我姐带咱们出去吃,吃完饭回来,山上的路应该就清理好了,可以回剧组了。”

“好。”楚松砚捡起手机,揣进口袋里。

“充电器没拿。”齐宁看着搭在床边的那根线,提醒道。

“不是我的。”楚松砚说:“放在这儿就好。”

“啊。”齐宁怔怔地应了声,跟着他一起向门外走去,又反应过来,快步错身走到门前,先将伞撑开,然后等着楚松砚走进来。

但楚松砚却不知从哪摸出来把黑伞,自行撑开,走到雨中。

“走吧。”楚松砚侧身看向她。

齐宁眨眨眼,快步跟上去,“你昨天带了这么多东西下来吗,我都没注意到。”

“是顾予岑早上送过来的。”楚松砚笑着说:“他很会照顾人。”

“这么看来还真是。”齐宁绕过一处水洼,顺着话说:“我姐也说,他昨晚表现得不错。”

齐宁笑了声,算是泄了次密,“我姐很看好他呢,你不知道,我姐原本写剧本的时候,心里想的演员和顾予岑完全是两个类型,你应该也在网上刷到过,我姐独独偏爱那种少年老成的演员,她前几个剧本都是这样来选角的,但这次做了个大改变,因为她有次喝上头和宋哥打了个赌,说要是她来当经纪人,宋哥来当编剧,保准还是她更厉害。”

“所以齐琳姐要当经纪人?”楚松砚将伞身倾斜着,看向齐宁。

按照齐琳当编剧这么多年积攒的人脉,如果真当了经纪人,可能真不会差到哪去,大不了就堆积资源,只要底子不是差到极点,或是品性不端,怎么也能出头。但宋别臻这个金牌经纪人转行去当编剧就未必了,毕竟这不能单单靠人脉资源,一个出挑的影片,绝对离不开剧本,而写剧本的能力可不是一个玩笑话、随便写出个流畅的剧情就能解决的。

这东西,要靠经验积累。

“怎么可能,真这样,我姐签约的第一个演员怕是要受罪了。”齐宁笑得颤颤着肩膀,似乎无法想象出齐琳忙东忙西去为一个演员打点工作行程的场景。齐宁说:“我姐是打算挑个人送到宋哥手底下,宋哥再选一个,一起在宋哥手底下接通告走工作,最后看他俩挑的哪个发展得更好,而宋哥那边,是从我姐手里的两个剧本里挑选出来一个,赌哪个的票房更出色。”

说到底,这场赌约里,无论谁被挑中,都是绝对是受益人。毕竟到了宋别臻手底下,相较于同期演员已经领先了不少,因为获得了资源的优先选择权。

哪怕真正行使选择权利的是宋别臻。但他的眼光毒辣,挑出的只会是最优选项。

至于齐宁所说的将选择两个人,楚松砚不动声色地问道:“另一个人齐琳姐也选择好了吗。”

齐宁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选择好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松砚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将伞身重新向下压了压,遮挡住向脖颈处席卷而来的冷风,声音不高不低道:“齐琳姐选择的,总归是有自己的考量。”

抵达齐琳房前时,便看见顾予岑穿着一身黑,撑着个透明雨伞,已经等在了门口。而他身上的外套,好巧不巧,与楚松砚身上穿着的是同一个款式,齐宁后知后觉地想,原来楚松砚说的话,是指外套和伞都是顾予岑送来的……..

人会同时买两件相同款式的衣裳吗,会吧,但至少要换个颜色,总不能完全一样,那样是图什么呢。

齐宁在心底为顾予岑定下了个“特别奇怪”的标签。

这人还怪特别的。

在这俩人刚出门的时候,顾予岑便在这儿等着了,以他的视角,透过薄薄的雨幕,远远地看着这俩人因为躲避水洼而分离开一段距离,片刻后又再并肩走到一起,这么分分合合,慢慢悠悠的走着,恰到好处的身高差,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什么文艺片里的男女主约会。

其实也没感觉错,《皿》这部戏确实有些偏文艺片的角度,这俩人还恰好是男女主。一切都如此恰到好处。

“不是说要再躺一会儿才起床吗。”走近了,齐宁就听顾予岑这么对楚松砚说,声音懒懒散散的,说出的话却无形中将她隔绝到无法挑破的屏障之外,好似这俩人方才还躺在一张床上,只不过顾予岑出门早些。

楚松砚脸上的笑容无甚变化,自然地应了声:“嗯,感觉不怎么困了,就起来了。”

顾予岑点了点头,偏了下脑袋看向齐宁,难得的冲她露出抹笑容,说了声:“中午好。”

齐宁脑袋迟钝了下,才回了句:“你也是。”

之后,顾予岑便转过头,盯着地上浅浅的水洼看,没再出过声。

齐宁发现他左手不自然地抖着,盯得久了,发现这人的无名指末端有着圈白印,明显是戴戒指戴久了留下来的。

顾予岑察觉到她的视线,勾了勾唇角,将手指彻底蜷缩起来,再重新摊开,像整理裤侧的褶皱般,不动声色地将手掌从背面转到正面,再旋转回来,容许齐宁将无名指上那道白痕的每一分细节尽收眼底。

“……..”

齐宁抬起眼皮,看向顾予岑的侧脸,嚅嗫了下嘴唇,刚犹豫着要问“你有女朋友了吗”,毕竟如果齐琳要将顾予岑签到宋别臻的手底下,这种基本问题还是要考虑的。

对于演员来说,是否恋爱其实无关紧要,但对于新人演员来说,如果有了恋人,难免在很多方面会出现不必要的顾虑,譬如吻戏。

且新人演员大多还不成熟,难免出现意气用事的傻子。

但话还没说出口,房门便被从内推开。

齐琳一抬头,就看见三个撑着伞的人站在自己的房前,毫无交流且表情各异,乍一看,还挺像过来催租的三人组,怪有压迫感的。

“倒是我最磨蹭了。”齐琳笑着说完,将伞就近递给顾予岑,扬扬下巴示意他帮自己举着,待伞柄被接住,便转过身,拿出钥匙锁了门。

“走吧。”齐琳将钥匙随意地扔进挎包里,重新拿回伞,“你们仨先走。”

倒不是齐琳有什么故意垫后的想法,单纯是因为这仨人都撑伞堵在门前,完全没留出可供她挤出去的空间。

楚松砚率先向外走去,顾予岑随后跟上,隔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齐宁上前挽着齐琳的胳膊,放低声音说了句:“姐,顾予岑有女朋友了吗?”

“你要干什么?”齐琳眯着眼睛看她。

“你想哪去了。”齐宁皱着鼻子,解释道:“我看见他手上有戒指印,怕你没看见。”

但想想也不太可能,齐琳和顾予岑在同一个剧组,可比她和顾予岑相处的时间长得多。可昨天一起吃饭,齐宁也注意看过顾予岑的手,却从始至终都没看见过那圈白印。

齐宁以前背着齐琳偷偷谈恋爱,见面的时候摘掉戒指,就干过用遮瑕藏戒指印的事儿,因此也自然而然地往这方面想。

齐琳却说:“啊,那个啊,我问过他,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齐琳忍不住弯着眼睛笑。

“他怎么说?”齐宁顺势问。

“他说他是混血儿,白种人和黄种人的混血,好巧不巧就手指头那一块儿继承着冷白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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