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还怪好呢……”
“呵呵……”
景辰放下枕头,做贼似的回到外间榻上。
可是一想到那些要命的东西就枕在奚萦脑袋底下,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看她这状态,说不定什么时候又醒了,然后脑子一激灵,顺手往枕头底下一翻,哦豁,全完了!
不行,无论如何他也要守住这个秘密!
奚萦原本都快睡着了,结果身旁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她费力睁开眼,再次跟景辰大眼瞪小眼。
“你又干嘛?”
景辰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支吾片刻后才鼓起勇气道:“这个床是我的,我,我也要睡这里!”
语气很心虚,内容却很理直气壮,奚萦脑子稀里糊涂的,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实在困极了,没那个力气爬起来回自己的床上,索性往里侧挪了挪,含糊道:“行,那睡吧。”
景辰松了口气,把被子枕头铺上去,用半个身子沾了点床边边挂着,然后小心翼翼伸手往枕头底下摸去,摸了半晌不得要领,他只好小声跟奚萦商量:“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往里面挪一点,就一点。”
再挪一点啊祖宗,把暗格门露出来,给他个暗度陈仓毁灭罪证的机会。
回答他的是一条纤细但有力的手臂,“啪”地一下砸他胸口,将他整个人往里一勾,一片温热馨香的气息扑到耳畔,随之而来的还有某人恶狠狠的威胁:“再乱动的话,把你丢房顶去信不信?”
景辰:“……”
他只好老老实实给司主大人当个没有感情的抱枕。
可无论是过于板正的姿势还是肩上存在感太强的温软呼吸都让人难以入睡,景辰一边苦恼着一边又忍不住偷偷开心,这样亲密无间地睡在一张床上,奚萦应该已经信任他了吧?会不会还有一点点喜欢他呢?毕竟她可是说过自己这张脸俊得很呢!
难以抑制心中自得,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俊脸,结果立马换来某人不满的轻哼。
“唉,你怎么这么霸道呀……”
嘴里小声抱怨着,眉梢的喜意却是藏不住,就着这种咕嘟冒泡的窃喜和板板正正的姿势,景辰渐渐睡着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睡前脑补的奚萦已经对自己芳心暗许了,梦里的司主大人却凶残得可怕。
“说,你把我家富贵儿藏哪儿去了?!”
“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剑放下——”
“不说是吧,孔二毛,把油锅烧起来,今天咱们吃油炸小皇帝!”
“别别,我说,我说!我就是富贵儿啊,真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妖市,第二次见面你带我去幽浮山跟老虎赛跑,还去乱葬岗打鬼,第三次在朝露殿查许美人的死因,第四次去见了万宝楼的巫老板,你还买了条带红兜兜的裤衩给我……”
“撒谎!孔二毛,把他给我丢锅里去!”
“好嘞!炸小狗,香喷喷,一口一只馋死个人~炸小狗,脆生生,嘎嘣嘎嘣好销魂~炸小狗,麻酥酥……“
“不要啊奚萦,好烫,救命——”
景辰被炸小狗的噩梦惊醒,一摸额头全是汗,浑身热得像被火烤,他怀疑是不是值夜的小太监忘了放冰盆,正想起身去看,手却碰到一片滚烫,奚萦的声音虚弱得像是随时都要断气:“水,水,好热……”
景辰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连忙将挂在自己胳膊上的脑袋捧起来:“奚萦你怎么了?”
奚萦只是痛苦地哼了两声,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她整个人红得像煮熟的虾米,景辰摸了摸她的脸,被滚烫的温度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慌忙翻身下床倒了一杯温水,将人扶起来喂了水,又去把脉。
这次脉象乱得毫无章法,景辰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他将人小心放到枕头上,鞋都来不及穿就赤着脚往殿外跑去。
“快,去承光殿传孙胡过来,现在就去!”
一路疾行而来的小太监没留神,差点跟突然跑出来的景辰撞个正着,听了他的吩咐后赶紧道:“陛下,孙公公已经在宫外求见了。”
“赶紧把人带过来,再去准备温水、冰盆和干净布巾。”
今日旬休不用上早朝,宣王也已平安,朝中无大事,故而景辰想着若是奚萦情况不好,他便装病悄悄带她离京去找那位蓝姑姑。
巧的是,孙胡一见面就悄声对他道:“陛下,蓝姑姑到了,您带我们去见沈嫔娘娘吧。”
景辰一愣:“蓝姑姑到了?在哪儿?”
孙胡指了指自己的衣袖,用眼神示意景辰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