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错,跟以前那几个不一样。”
江澈眉头轻皱,问:“以前的?”
大概是江澈的无知取悦到了许无涯,他笑了一声,向前迈出几步抢过江澈手里的球,用行动告诉他,要赢了才能提问。
片刻后,球进篮筐。
许无涯用手背抹过脸颊,道:“就是你想的意思,我姐之前谈过几个。”
江澈刚想追问,许无涯就连忙挥手暂停:“别问我,我也不能说,这种事,你自己去问她。”
好奇与疑问化作篮球撞击篮板的砰砰响,汗水逐渐浸透衣衫,豆大的汗珠落在地面。
江澈板板正正拍摄了一下午,松快过后很快漫上疲惫,有些腰酸。
他抢过球夹在腰间,撑着腿喘了两声,抹过额头甩下一把汗。
许无涯还精神着,见状又满足了奇怪的胜负欲,答应了江澈中场休息的要求,两人并肩坐在客厅外的台阶上。
太阳接近山脉,将要落下,整片天空都被染成深沉的橙红色。几群飞鸟在夕阳下展翅,化成连串黑影,飞入青山的怀抱。
江澈喝了几口水润嗓,问道:“你觉得,你姐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许无涯盯着飞鸟,半晌答:“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但我之前想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适合跟她站在一起。”
许无边几次恋爱,许无涯都有幸旁观。
那些前男友们无一不光鲜亮丽,却少有能窥见真心的。
或图才,或图色,或图资源,在许无涯的眼中,那几个人都不是真的喜欢许无边,眼神中的算计过于明显,爱意也假的可怕。
许无边的耀眼在他们眼中像诱人的糖,他们蚂蚁一般窥伺着糖果,想尽办法窃取光芒。
幸好许无边是个事业脑,谈了分了,对她好像都没什么影响。所谓男友在他们的聊天记录里,出现的次数还没转账高。
从许无边第一次分手,许无涯就想过他姐会喜欢什么人,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这个课题从他的小学持续到现在,小有成果。
“她像只横冲直撞的鹰,总是扎着脑门往前跑,往高飞。每年回家带着足够全家炫耀的成就和礼物,绝口不提在外面受的委屈。”
许无涯垂下眼,抓起地上的石子,无意义地在地上乱画。
“她刚入行跟组那年,有次在凌晨发了条朋友圈,抱怨剧组不把她当人看,自己胃痛还要到处忙,熬大夜。”
“我就问她怎么回事,一个人在B市累不累。她转头发了我200让我闭嘴,之后我再也没见她在朋友圈发过这些。”
那时的许无边,受苦遇挫的时候还会抱怨。
江澈想起前几天晚上,一个人在河边发呆的许无边,用许无涯的词句在脑子里拼出几年前许无边的样子。
坚强,努力,有闯劲,不服输,将软弱都藏起来,活活将自己磨成一个外表光滑,却死死闭合的蚌壳。
转而,他又想起被困山上那晚,许无边睡着前让自己许愿,睡着后挂着笑意的脸。
她总把自己的害怕彷徨藏起来,对外表现出乐观积极的一面,或许就因为如此,才会显得孤独。
体贴的让人心疼。
许无涯没察觉到江澈的触动,自顾自举了几个例子,往后讲:“她很有主见,我想,比起谈一个对她事业有帮助的人,她更需要一个能陪着她,能关心她,在她累了苦了的时候能哄着她的人。”
一个能真心对她的人。
许无涯的话说完,江澈好半天都没回复。
下午在片场,他细细打量了每一个被凌灵点出来的人,然后又拿自己跟他们比较,顿感受挫。
他们有稳定的事业,有跟许无边聊得来的话题,工作上有交集,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这些他都做不到。
他以为许无边会需要一个成熟的,能帮她的人,于是疯狂内耗,结果在许无涯这里却被否定了。
好半天,江澈捋了一把汗湿的头发,喃喃道:“这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许无涯扭头看他,道:“这只是我的想法,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她。我姐喜欢直白的人,不用弯弯绕绕。”
江澈点了点头,心中记下。
“江澈,”许无涯声音有些沉:“如果你们在一起了,你多管她一点,别让她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想起塞满的烟灰缸,扭伤的脚,江澈深以为然。
只是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管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江澈无奈道:“还没追上,就开始想之后的事了,你比我想的还远。”
许无涯瞥他一眼,低声骂他没出息。
江澈乐了,手搭在膝盖上晃了晃,道:“我们要是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该喊我哥?”
“嘁,”许无涯踢开江澈的腿,抱着篮球起身:“你先追到了再说吧。起来继续打,我讲我姐以前的事给你。”
江澈看着精力充沛的高中生许无涯,一时觉得三年的时光把自己害惨了,站起的动作都有点慢吞吞。
“忙了一天,你不累吗?”江澈挣扎。
许无涯盯着江澈,嗤笑一声:“你行不行?”
蹭的一下,江澈放下水瓶站起,大步迈进场地。
开玩笑,真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更何况这是许无边的弟弟!
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