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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特殊记忆(五):小隐林薮大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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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天下纷乱,静云观香火也慢慢有了兴旺之相,盖因李淳风阴阳易学已颇有名声,占课无一不验不一不灵,求测者络绎不绝。

但李淳风主要兴趣精力放在天文历法上,整天在纸上算来算去,给人卜测算命是随缘。一些香客大老远跑远,耗费重金却求不得李淳风来测算,不由得怨声载道。

李淳风被师兄们一劝,有了别的主意:“师弟,你代我去帮香客们算如何?”

苏檀专心画符头也不抬:“这怎么能代?香客都是冲着你的名声来的。”

“如何不行,他们又没多少人真的见过我!”李淳风信誓旦旦,并许以两块肉饼的重利诱惑,“你的水平又不比我差!给他们算足够啦,帮帮我嘛。”

苏檀被他拗不过,只好接下这份差事。两个肉饼,第一天就在道观外吃完了,吃完进去就干坐一上午,往来香客无数,没人肯正眼瞧他。大抵觉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还是指名道姓要找李淳风或至元道长,被师兄们一阵推托推荐才有少数几个来向苏檀求测。

苏檀也乐得清闲如此,有空就继续看书。

测卦一事,不能说的太直白,亦不能说的太含糊,苏檀看过李淳风是如何对香客说的,也学着他神神叨叨的风格,别的不说,能唬住人就很好用。

一来二去,慢慢也有不少人找他测算了,不过仍有不少人一定要李淳风来算。苏檀也会耍聪明心眼,先问过问题,装模作样掐指一番,说自己算不出来,要去请教师兄,请对方稍等一会,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把自己的话告诉香客。

有了李淳风的名头,香客自然相信,省却了不少麻烦。

“你小子,会玩啊。”李淳风咬着笔头,故意板着脸,“打着师兄的名头诓骗香客,要是砸了招牌怎么办?”

“师兄聪明绝顶,才思敏捷,定能帮师弟找回场子的。”苏檀十分自觉地预先准备了绿豆糕。山上难得吃几回零嘴,李淳风眼睛一亮,马上不计较了,信誓旦旦地保证要是苏檀马前失蹄,他就来出面给香客解释。

日积月累,静云观的名声越来越大。不少人慕名而来,都说静云观占课易术很厉害,其中李淳风最厉害,寻常人轻易见不得。

“这位居士,你要问什么?”

面相方正、衣着派头颇为富贵的中年男子打量了他一阵,说:“我想见一见李淳风李道长。”

苏檀对类似的要求早已习以为常,低头整理纸钱:“师兄日常专心清修,不喜打扰。”说完抬头一看,忽觉不对,定定地瞧了客人一会,客人貌相非凡,气度上就非等闲之辈,他想了想,起身道:“请稍等一会。”

苏檀不知道这位贵客是谁,但观其气度神态,日后定非等闲之辈,或许,师兄会愿意见见他?

事实不出他所料,这位贵客求见李淳风,得到应允后进入静室内聊了很久。甚至道观闭观谢客,回来一看,两人还在里面聊。李淳风似乎情绪格外激动,隐约能听到“老人星”、“秦地分野”之类的话。

苏檀犹豫了下,还是敲响了门:“师兄,再晚些要练功了。”

里面的谈话终于停止,李淳风对贵客说:“时候不早,居士明日再来相谈吧。”

贵客亦客气道:“叨扰至此,不胜惶恐,望道长早些歇息。”

贵客出来后扫了苏檀一眼,停步拉了两句家常:“小道长,平时有下山过吗?”

苏檀不解其意,答道:“偶尔下山。”

“小道长对事颇有洞见,于国事一道,可有心得?”

苏檀摇头:“我从不想这个。”觉得此人有点意图不轨,干脆转身就走。

贵客在道观内歇息过一夜,第二天又早起与李淳风相谈,不过一时辰便结束了。苏檀抱着饭盒过来时,正看到李淳风与贵客作别。

匆匆而来,匆匆而走,当真奇怪。

“师兄,吃饭了。”苏檀递给他饭盒,李淳风没头没脑地感慨了句:“世事易变啊。”

“师兄怎么突然伤春悲秋起来了?”苏檀不解。

李淳风笑笑:“我这可不是伤春悲秋。”到底没细说原因,只是照常吃饭。

吃过早饭,又要开始一天的功课事务。苏檀还未准备妥当,一个师弟叫他去至元道长那一趟。

苏檀见到至元道长先行一礼,唤观主好。至元道长看了他一会,说:“以后你就不要去香堂为人测算了。”

苏檀有点奇怪——好像从贵客登门那时起,一切就有些不一样了。但他没有多问,点头道:“好。”

李淳风不算,苏檀不算,顶替上来的师兄攒不出名气,一时间观内的香火少了许多,不过苏檀没太多想法,晨钟暮鼓读经诵科,日子始终平淡如流水。

隋大业十四年,亦是唐武德元年。

静云观的道人们在天气已经转凉、山野渐披霞彩的时候才得知如今天下已然翻覆,改隋为唐。

虽隋末动乱,早就是亡朝之象,但倾覆得如此之快,还是略出至元道长之料。

漫山林野红彻,间红杂绿,好一派浓墨重彩的江河画卷。李淳风坐在高处树梢上,吹着旷野清风,悠然地晃着腿:“浮旃,你有想过下山吗?”

苏檀坐在树下铡柴胡,药材的苦芬沾了满手满身:“没想过,你想下山了?”

李淳风只是笑。

“师兄想下山的话,道长应该不会拦你的。”

“嘿嘿~我还只是说说嘛。”

“言动则意动,师兄我看你明年就要下山了。”

“喂!”

李淳风确实想下山了,但还没想好何时下。

父亲给他连寄了两封书信,对新朝充满热切希望。他觉得以儿子的才华,必定能在新朝占有一席之地。

父亲仕途不顺,郁郁不乐才投身黄老之学,眼见新朝已起,心中早已熄灭多时的野望再度复活。望子成龙,为父所愿。不过他在书信中言语颇委婉,希望李淳风自己做主,殷殷期望,言尽于表。

不用父亲催促,李淳风确实有下山一施抱负的念头。他研究天象星相那么久,如不能传知于天下,造福于苍生,无疑是暴殄天物了。

苏檀拢起一把新的柴胡开始铡:“你下山打算怎么做?走那科举还是让人举荐?”

“举荐!”李淳风志得意满,“我和贵人约定好了,此次下山定能一展才华。”

苏檀笑笑:“那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苏檀对建功立业毫无想法,对这世间更没多少兴致,好像活着行,不活着也行。

至元道长再次找他谈心,问的还是是否要下山的话题。一个两个都这么说,苏檀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道长,为何一定要我下山呢?”

至元道长表情都无奈了:“浮旃啊,你入观这么多年,就没照过一次镜子吗?”

苏檀愣住,还没等他说什么,至元道长从袖中掏出一方磨得锃光瓦亮的八卦镜,伸到苏檀面前。

李淳风眉眼身量都长开长大了,已是意气风发的青年。而苏檀的脸和初来时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我……”苏檀还是有些迟钝,他不敢相信,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脸。

至元道长语重心长:“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静云观庇护不了你太久。淳风才能杰出,日后必是人中龙凤,有他照应,你在凡间能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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