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干净的帕子吧?”穆一麟想到一些古代的武器附魔:在武器上抹上狗屎牛屎,然后伤口感染致使人不治而亡。
慧妃见他俩来了,眼眸里划过一丝惊讶,道:“帕子浸过水的。”
声音婉转,清丽动人。
穆一麟:“什么水?”
南以音笑:“盐水。”
奢侈的刑罚。
难怪逢宸帝身躯在不停颤抖,看来不止是冷的,还有痛。
任书若观察着逢宸帝的丑态,好像从中看见了狗皇帝的未来,不由身心愉快。
穆一麟从他身上跳下来,问慧妃:“你……”
南以音抢在他前头开口:“结局已定,他救不回来。”
“啊?”
穆一麟、任书若、南以音三人面面相觑,互相揣测对方的意思。
唯一一个秀逗了的脑袋想不出来个所以然,穆一麟痛苦地捂着头倒地——
“啊呀所以你还是在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吗我听不懂我真的听不懂我是小蠢蛋你让让我——————”
用了三个破折号,可见穆一麟的崩溃。
从南以音方才的话可以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南以音一直将穆一麟看作与逢宸帝一伙的家伙。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呀?穆一麟自觉从来没有帮逢宸帝说过好话,也没有在哪一方面尝试让南以音原谅逢宸帝。
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和逢宸帝是一伙的呢?
南以音:“你是皇帝啊。”
因为同样是尝试过最高的特权阶级,所以天然是同一战线的家伙。
这不需要问吧。
好在此时穆一麟究竟是站在那边的都无所谓了,毕竟逢宸帝的生命力在快速消逝,他的死局已定,饶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一个废人。
然而逢宸帝还没死透,那双皮肉黏连在一起的手伸出来,抚上慧妃肩头垂落的发丝。
就你这丑模样还想玷污漂亮慧妃呢!
“干嘛呢,咸猪手啊!”穆一麟一把给他拍开。
逢宸帝病体支离破碎,手骨也脆弱,竟然卡擦一下子折了,骨折的声响清晰可辨。
“我、我不是故意的哇。”
穆一麟提着逢宸帝的手,在他眼中逢宸帝的手就像是一张被对折过一次的A4纸,骨折的地方就是A4纸产生折痕的地方。
要想折痕变淡或者消失,最便捷的方法当然是——
从反面再给他折一次啦!
任书若忙制止他,道:“不要虐待生命。”
你看看慧妃沾了盐水的帕子,再说一遍呢?
“不一样,慧妃与逢宸帝有仇,用些手段是消解心中怨恨的方式,该夸。”
逢宸帝的嗓子也坏了,发出嗬嗬的破风声。他好像有话想对慧妃说。
但是抱歉哦,这里没有逢宸帝的慧妃了,只有装扮成逢宸帝模样的南以音。
他们做了十年夫妻,南以音可以猜出逢宸帝想要说的是什么话语,无非是些恶毒的咒骂,即使逢宸帝没有失声,南以音也不会将之当一回事。
南以音反握住逢宸帝骨折的手,盐水帕子在伤口上涂抹。
“你放心吧,对于你的死亡我会很难过的。我会满怀愧疚地坐在皇座上,与冷冰冰的金银珠宝相伴。从此再也没有办法爱人,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你今日的样貌,悲从中来怒极反笑。”
逢宸帝双目圆睁,冲天的怒火仿佛要将南以音吞噬殆尽。
但也只是仿佛而已。
南以音继续说:
“我的内心会无比彷徨,只能用源源不断的奏折来麻痹自己,甚至我不能随意对朝中的大臣喊打喊杀,必须给功臣他应得的奖赏,被功臣威胁着除掉奸臣。”
“哦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我在政务上必定比不上男人,所以我会从戏梨楼挑选十来个身段样貌都顶顶好的男子入宫,身处烟花之地的他们补丁见多识广,让他们常伴圣上身边,给圣上出、谋、划、策。”
“还有还有……”
逢宸帝浑身发抖,一口血喷出来,喷在南以音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
“我会让这天下换个主人。”南以音慢悠悠说出最后一句话。
再看逢宸帝,他动也不动,那两只眼睛死死瞪着,cos水里溺死的鱼儿。
逢宸帝死了。
南以音终于不再拿帕子折磨他,招呼掐着时间过来的琴棋书画四人,合力将逢宸帝丢去她宫殿中后院那池水里了。
任书若想到那夜穆一麟喝的那口池水。
穆一麟:“那种事情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