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微微瘪嘴,倒是怨气满满地瞪了一眼晏时卿,这人就不能说些好听话么,成天咒着她死。罢了,有个人形护卫到底是比没有的好。
少女小手握上掌心的一刻,晏时卿的心脏不由猛猛一他跳,只是那白若冰霜的面庞依旧没露出什么明显反应,若无其事牵起了人手便朝着前方那群怪人方向移动,空出的手指尖慢摇,将一层流水般透明的剑气将二人裹于其中,缓缓朝着那群怪人飞快移动的方向赶去。
愈是靠近这丛林深处,那股琴音便愈是震撼人心,花若虽是有着晏时卿所设下的剑气护体,可依旧能感受到外头琴音内传来的撩拨人心之意,若是她没有晏时卿在身侧,恐怕也与那群失了神智之人无异吧?
晏时卿拉着花若缓缓停落在那群怪人所站立位置的不远处,花若颇为诧异地望着那怪人身侧的另一堆人群,她本以为方才所见怪人已是全部,却不想在这些怪人身侧竟还站着一批人,这批人面色红润,肢体正常,与那群肢体干瘪之人倒是成了明显比对。
“这两群人为何看上去如此不同?”花若半眯着眼,心头纳闷地问着,“一群肢体干瘪得似是被抽干了水分,同大头娃娃似的,另一群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这怪人还分种类么?”
少年无奈轻叹:“你倒真是个呆子,看着正常是因他们本就是正常人,此琴音明显能摄人心魄,想来你方才也感受到了,那群人不过是受了琴音之效才来到此地,与我们方才尾随之人可不同。”
“而那群人为何成了此样,想来很快便能知晓了......”
晏时卿话音未落,那林子的深处便蓦然亮起一道暗紫光芒,琴音源头之处,身披暗紫斗篷之人被围于那群已然失智之人当中,暗紫光芒则是从那人手中的琴上发出,随着琴弦被手指扣动,弦上紫光分别朝着那群昏迷之人身上击去。
紫光黏附于身的那刻瞬息便融入了体内,宛若从未显现一般,而那被紫光侵入的人面色愈发通红,肢体却以疾电之势收缩着,红紫色来回变换,不过三两息,那本看着正常的肢体便缩成薄皮包肉状,模样诡异又可怖。
与此同时,幽幽白光缓缓自那人脑中浮出,在空中有一瞬化作了那人面庞模样,随后又重新化为光团落入了紫篷人手中。对方将白光揉捏一通后不急不缓地装入了储物袋取出的纸灯笼手中,待那纸灯笼能够完好地散发白光后,他才将此灯笼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袋中。
花若睁大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不远处的身形,不知怎么回事,她的心头带着一股异样熟悉感,就好似在何处曾经见过此人一般。可偏偏那人身披暗紫斗篷,叫她根本无法辩清斗篷下究竟是人是鬼。
她的指尖不由攥住了身旁少年的衣角,试图借此来安抚心绪,可她才握上了对方衣角,却发现晏时卿的身体在以一种诡异姿态颤动着,整副身躯半弯,指节更是死死扣住了自己的发丝,似乎处于极大痛苦之中。
“这股气息竟真出现在此处了,该死!”少年充斥的剑气瞬间冲破了那环绕二人周身的隔流,如白龙呼啸般直冲云天,下一秒便以雷钧之势向着那散发紫光的正中央冲去。花若被身侧突如起来的大力生生逼退了数步,她再度匆匆抬眼时,晏时卿的眸色已然血红无比,满身煞气几乎要将周遭空气挤压干净。
“早不疯晚不疯,偏偏此时疯,你可当真会挑时机!”花若看着那紫篷人与一群怪人朝他们的方向瞧来,不由气急地骂了一嘴,手上却不得不划出一道血口,试图将血液抹向对方唇上。
然而少年此番疯样远远超过了花若预料,她见过晏时卿发疯之状,却从未有哪次同这次一般拼命。
“你为何再次出现,天道之力怎么还未将你击破!”晏时卿右眼内的血色双瞳妖冶又诡谲,身侧那柄朱红剑鞘不知何时离身而出,他手握剑鞘凌于空中,目光满是恶意地瞥向了地面上披紫篷之人。
“呵呵,想不到洪荒剑灵竟还存于世上,我还当这洪荒剑早已随其主入坟了呢”,紫篷之下传来诡异笑声,剑气擦过,那紫篷人闪躲间倒是叫花若看见了对方的一只深紫眸。
那深紫瞳眸内藏着一道叫花若熟悉又陌生的符纹,引得她当即喃喃自语。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