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赶过来的钟绅人都傻了:“你们这……?”
陈泛还是那一副冷淡淡的表情和口吻:“送她去医务室,你们自行活动吧。”
跑步完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王宏壮听钟绅要送她去医务室,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钟绅看向许灿星:“需要我过去吗?”
虽然不知道他们俩啥情况,但许灿星好歹也算他朋友,该关心还是得关心。
许灿星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但现在跟个鹌鹑似的缩在某人怀里,她突然没了底气,闷声摇了摇头:“没事,你去玩吧,他送我就行。”
钟绅听她都这样说了,只能点头:“那好吧,那我先过去了。”
许灿星“嗯”了一声。
—
到了医务室,校医直接给她长裤剪开了,怕伤口的血干了粘连到布料。左腿还好一点,没有特别严重,右腿就很吓人了,破了一大块,正在渗血。
校医给她处理的时候,许灿星疼的好几次想躲,都被校医叫陈泛按住了。她又气又疼,就伸手掐他,他也不躲。
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处理完,许灿星感觉自己的命都没了半条。
校医去给她开药,陈泛默不作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递给她。
许灿星没接,反手用手背勒了一把眼睛,沾了一手背的泪,又赶紧往裤子上擦干净。
反正她这裤子也废了。
“别哭了。”少年语气生硬,像是想安慰人,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抽了一张纸递到她面前,“擦一擦。”
许灿星又躲:“你走开,我不要你的破纸。”
她一矫情,眼眶就又热了。
想到这些天她不理他,他也就真不理她,许灿星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吗?不是不理我吗?你现在这又是干嘛?”
她忽然抬头瞪他。
那双圆润的眼睛里悬着水光,要落不落。
陈泛指尖一顿。
气氛再度陷入僵持。
许灿星等了好一会儿,他连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彻底没了话说。又勒了一次眼泪,吸了吸鼻子:“算了,懒得跟你掰扯。”
跟闷葫芦较劲折寿。
“许灿星。”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干嘛?”她不情不愿的应。
“我没有说过不想和你做朋友。”少年声音疏离清冷,却带着认真,和她解释,又似安抚,“我那天说的是不需要朋友,不是刻意针对你。”
许灿星再度看向他。
陈泛就站在她面前,垂着眸,嘴角隐隐有一丝向上的弧度,眼底却是嘲弄,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朋友。”
他没有朋友,所以也不需要朋友。
他说,他没有朋友。
许灿星身形微僵,一瞬间突然想到了许多自己忽视的细节。
比如他在班上从不与人交流,只埋头写卷子,课间除非打水上厕所这种必要的事,也是留在座位写卷子,一直到晚上回家,他一个人住。
好像,他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一种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悄然升起,密密麻麻的感觉从心底炸开,好像还带着点酸涩。
许灿星从小到大,其实还算是没什么忧虑,活的随意自在,即使童妍处处约束她,她也不会自缚。
但他是那种,一打眼看上去就循规蹈矩的那种人。是那种,会自己给自己缠上一堆束缚的人。
他说没有,那大概就是真的没有。
可能,是经历过什么。
许灿星莫名结巴起来,跳过了那个话题:“那,那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我觉得你大概不想理我。”他一直如此,被动,回避,退离。
无论是谁,只要察觉到对方似乎对他感到抵触,他就会飞快的后退一万步。
这是陈泛的观念里和人保持距离,以免造成更多伤害的方式。
但今天看到她狼狈的坐在那儿,犹豫了一瞬,还是上前。
“我不理你你就不能主动找我吗?”许灿星瘪嘴,“你知不知道我都已经说服自己不跟你计较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不好意思。”
“没用!我不吃这套!”她咬牙切齿。
看着面前的人,想了想,话锋又一转:“除非你这几天送我上学,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
她这伤不轻,肯定是不太能骑车了,娄祥琳都一把年纪了,之前还摔到过腰,许灿星说什么也不可能麻烦她。
陈泛听到这话似乎诧异了两秒,随后垂下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抬眼看了眼她的伤口。
这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