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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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高一晚自习有老师巡逻，但没有讲课，许灿星就把书杳拉自己班上去了。

沈周懿校外住，估计是稳红一让他搞到了不上晚自习的特权，他位置是空的，正好就在许灿星右手那条的后方。

许灿星让人帮忙给调换了一下位置，换到了她正手边。

书杳卷子没拿，她也帮忙抽空去拿了一趟。

晚上回宿舍楼，许灿星没让书杳回自己宿舍，她和刘嘉怡住二人，房间宽敞得很，那个床也不小，再躺一个她毫无问题。

许灿星刘嘉怡都是夜猫子，熬夜专家，晚上又拉着书杳仔细盘问，确定她没有受其他人的欺负，看她哈欠连天这才放她睡觉。

第二天一早，书杳进教室的时候发现看她的人更多了，无法避免的和刘婷对视了一眼，对方却莫名打了个哆嗦。

看来星星和嘉怡的话刘婷还真听进去了。

反正今天就可以解决问题，她也不在意了。不过确实在想，对付这种人好脾气是没有用的，她以后确实得硬气点。

一个上午，刘婷上课都心不在焉，眼见中午放学，她一咬牙叫住书杳。

书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有事？”

“你和她们编排我什么了？”她急得恨不得发脾气，却又只能控制住，“我明明就不是故意的，我给你道歉过了，是你得理不饶人。”

道过歉？

书杳都快听笑了，语气难得硬了几分：“刘婷同学，既然如你所说我有理，那我原不原谅你都是我的事情。你对我居高临下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书杳挺直腰板，语气加重，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看了：“刘婷同学，看吧，当威胁落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会害怕，因为你怂。”

她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但书杳已经忍够了。

“你误以为我是你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而我恰好懒得和你计较，你就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她弯着唇，眉眼还有一丝笑意，声音里却不见，“你无非仗着周老师是你姑姑，你以为你有过硬的后台可以替你兜底。”

“但她算什么老师？”

周菊香是刘婷姑姑的事情，是书杳无意间撞见的，她本来不想拿这件事做文章，给她们留最后一点体面，可谁让周菊香连最基本的师德都没有？

“你，你胡说什么！”刘婷瞪大了眼睛。

“真的是我胡说吗刘婷同学？”她温温和和的笑，却面不改色抖落出了大秘密，“我们班有几位同学的家境甚至不如你，可为什么两次助学金的名额都有你呢？”

她们学校设立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奖学金，有的甚至是只针对贫困学生设立。每个班主任手里还有三个助学金名额，上下学期各评一次，一年下来能拿六千块，这对贫困生来讲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帮助。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看得出来学校在吹动恶性竞争，却还是不得不争破头去抢。

不好的地方纵然多，但学校给予的各方面条件也极度优渥。

如果说刚才旁边的人还是看戏舍不得走，但此刻提到这种敏感字眼，很快就有一个女生站了起来：“刘婷，我早就怀疑你的评选资格了，原来周老师是你姑姑。”

刘婷才不会承认，冲那个女生大吼大叫：“你听她瞎说什么？她就是个穷包子，她自己没资格拿到这个钱，就在那酸我！”

书杳原本只是隐隐感觉刘婷瞧不起她，现在刘婷亲口说出来，也不用她确定了。

所有人都听得到。

“穷包子？”另一个女生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像在看傻子，“你知不知道她手上这块手表两万多？”

书杳不自在的缩了下手。

这是哥哥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上学不能经常用手机，想了想就把手表戴上了，这已经是她家里衣帽间中算便宜的手表了。

本来以为平常藏在袖子里不会有人注意到，结果还是被注意了。

“怎么可能？”刘婷满脸不信，“这不是塑料的吗？”

那女生：“……”

不识货真可怕。

刘婷也不想和她掰扯太多，转头看向书杳：“你别空口无凭，随便捏造事实我也会啊！你说这些东西，你有证据吗？”

她无法忍受向来被她嗤之以鼻的人有可能可以踩在她头上，连许灿星的警告也暂时忘了，满脑子都是书杳的话。

“这件事我确实没证据，无意听到而已。”书杳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时间，不再和她纠缠，“但你偷动我东西的证据，我真的有。”

刘婷舍不得买护肤品，找她借过两次，后来说也不说偷用。

在一个寝室住着，卫生纸这些东西她也没少占其他人的便宜，甚至还趁着周末出去玩偷穿过书杳和其他人的衣服。有人拍下照片发给她过。

她一直没揭穿，只是因为傻傻还在为对方考虑，担心女孩子脸皮薄，说穿了不好做人。明里暗里也隐晦提过好几次，示意她改，但刘婷嘴硬不承认，要么就装听不懂。

现在想想，真脸皮薄的女孩子也做不出这些事情来。

“什么证据？”刘婷一下就急了，“你给我看看！你干什么了？！”

书杳语气淡淡：“晚点你会看到的。”

昨晚书归远也知道了这件事，很气愤，说周菊香这种人不配当老师。她爸爸生气后果挺严重的，估计周菊香没机会留在学校了。

书杳转身就走，刘婷想去拉她：“你他妈给我站……”

靠在后门的人直起了身。

可她却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非常迅速的转身，截住了刘婷的手。最后一丝浅淡笑意也不见：“你再说一遍？”

她最讨厌别人说话带父母，嘴脏，很没有教养。

后门的人又靠了回去，继续看戏。

刘婷没想到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居然这么大，挣脱都挣脱不了：“你放开我！”

书杳这才甩开她：“记得好好刷牙。”

书杳一走，刘婷彻底疯了，在那里尖叫发泄，旁边人想骂一句她跟个鬼一样盯着别人，最后大家只当她疯了，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刘婷这会儿不敢砸别人的东西，就只能砸自己的，砸了好些她才发泄了情绪，一回头，僵在原地。

男生随意靠在他们班后门，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神情漠然，看她像在看垃圾。

他离开，绕到隔壁班前门：“邓良，你属王八还属蜗牛的？”

邓良手里还在戳：“来了来了。”

他一边起身一边盯着屏幕，过了一会儿打完才收起手机，后知后觉：“诶，哥？你今天怎么还没走。”

“看表演。”沈周懿摸出手机。

邓良凑过去：“看什么表演？线上的？不会是性感荷官在线发牌吧？”

“你这脑子里是不是成天只有黄色废料？”沈周懿白他一眼，“少看点，当心长针眼。”

邓良不可置否：“那你在看什么？”

“兔子咬人。”他轻啧一声，“还挺凶。”

本来以为是个不经吓的小破胆儿来着。

没想到还有另外一面呢。

看来她也没那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