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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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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没想到的是从冰柜里传出的鬼吼鬼叫比他的喊叫声还大,就在他准备挥臂攻击的时候,耳畔传来熟悉的叫骂声,吴楚定睛一看,在洞开的冰柜里窝着的不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父亲、母亲!

吴学良活动身体在第一时间把妻子送出去,轮到自己往外爬的时候跨坐在冰柜沿上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想要谋朝篡位啊,还不过来帮忙?”

吓傻了的吴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把手上的石头丢掉,蹭过去扶他:“这话说的,好像您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似的。”

楚芸一把推开老公,用因为低温而颤抖的手臂一把抱住儿子,在他身上前前后后检查过后,抓起散落在地上的沙发垫子裹在终于凭借一己之力从冰柜里爬出来的老公头上,关切地问道:“冷吧。”

吴学良抽动着鼻翼,不忿地说:“有你儿子在,我永远是第二梯队的。”说话间,将御寒的装备一件不落地披在妻子身上,满眼的爱怜。

吴楚从破损的水壶里给两人倒了杯温水:“爸妈,你们怎么在冰柜里?”

原来,灾难来袭的时候吴学良夫妇并没有慌不择路地逃生,而是在第一时间通过晶脑接入了帝国政府的界面查询官方发布的应对措施。

遗憾的是,对于此次不明生物的侵袭官方一时间并没有行之有效的应对措施,不过看到军方的救援队已经奔赴各处现场的消息,于是夫妻俩上传了自己的定位坐标。

由于没有在第一时间联系上吴楚,两人在给宝贝儿子发送了让他不要回家,呆在安全的区域等待的消息后,夫妻俩开始思考自救。

街道外的建筑物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迷雾笼罩中怪物的身影时隐时现,两人商量过后躲进了冰柜里,索性在之后的屠杀中捡回了性命。

“可是你们怎么不关掉电源再进去?”吴楚对快冻成冰棍的夫妻俩发出直击灵魂的提问。

“我也是进到冰柜里面才想到这个事情的。”吴学良垂头丧气地回答说,“我怎么知道这玩意从里面打不开?”瞅着那娘俩不屑地表情,对儿子说,“有你来救我们不就好了。”

“我万一来不了呢?”吴楚习惯性反问道。

“那你就成孤儿了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吴学良也习惯性地反唇相讥,结果被妻子一巴掌拍在脸上,指着他的鼻子:“你个老不正经的。”

挨打的吴学良哼哼两声,终究没敢回嘴。

“可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吴楚问道。

那对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夫妻脸上还残留着冰冻的痕迹,在躲进冰柜之前对于入侵还没有深刻认知的他们再看到家中和楼道里的惨状后一时间也没了主意,通过晶脑求助的想法也被无情的现实否决。

“链接失败没有信号。”吴学良连连摇头。

很快,为了配合这一家人的绝望,房间里的电也断掉了,冰柜彻底失效。

况且就算不失效,三个人也躲不进里面去,就算躲进去,多半也会被冻死。

残酷的现实冲垮了家人重逢的喜悦,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如阴云般的不幸正在向着这个街区仅存的建筑物头顶聚拢。

一路冒着生命危险跑回来的吴楚此刻恢复了孩子心性,毕竟是只有十几岁的初中生,在父母身边自动退化成绵羊状态,晃荡着小脑袋一副少不更事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之前抢车逆行的风采。

想起之前的经历,吴楚抱着手心虚地问身边的人:“老爸,一辆甲壳虫多少钱?”

“唔,”吴学良抖掉眉毛上的霜花,“什么型号的?”在这种状况下他倒是很乐意说点别的缓冲下紧张的心情。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金属红色的,引擎盖上有只鸽子,后屁股上趴了只瓢虫,顶上能敞篷的那种。”回想着碰撞中被轮流撞坏的车标,吴楚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吴学良摸摸没刮胡子的下巴:“严格来说那不叫甲壳虫,是他们公司出的限量款金甲虫。”

吴楚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限量款,很贵吗?”

“不便宜,怎么了?”吴学良问道。

“咱家买得起吗?”吴楚心中尚有期待。

“当然,”吴学良朗声回答道,“买不起。”

“如果,”吴楚手指比划了下,“把咱家房子卖了呢?”

“这么说吧,”吴学良抱起胸,“把你跟你爸你妈绑起来卖了都买不起。”

“那完了。”吴楚绝望地倚在碎裂的实木柜门上。

“怎么了?”吴学良问儿子,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庆幸过。

然而当吴楚讲述了自己回家的经过后,他直接跳回冰柜里把自己关在里面。

“哎呀,老吴你干嘛?不就是一辆车么,”吴楚重复之前的动作把父亲放出来,“咱们一家人团聚比什么不强?”

“别叫我老吴,”吴学良跳起来,吹胡子瞪眼地冲着儿子吼着,“以后你是我爸爸!”

吴楚刚想回嘴,地面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地板因为受不住挤压崩裂竖起,在房屋中间形成沟壑纵横的深坑,建筑物的骨架也随之变型,天花板从棚顶砸下来,整个房间好像吴楚作业本上被画歪的几何形。

而在远处的灰烬中,回荡着无数爆裂的声波,坍塌引起的灰烬为所有生还者心上蒙上了一层灰尘。

然而在震动发生的一瞬间,小小的房间内前一秒还在斗嘴的爷俩瞬间放弃了战斗模式转为友爱模式。

吴学良和吴楚紧紧地抱在一起,脸贴着脸紧张地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贯温柔的楚芸换了另一副口吻,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她怀抱着丈夫和儿子,那是她所有力量的源泉,说,“冲出去呗,一家人总要整整齐齐地在一起!”

吴学良摸着儿子的脸:“老婆,你好帅哎!”

吴楚也学着老爸不要脸的样子:“妈咪你好帅哎!”

“有屁快放。”已经走到门边的楚芸头也不回地说。

“好嘞,”吴学良推开儿子,奔去储物间,“等我拿上我的鱼竿。”

“对了,还有我的手办。”吴楚跳回自己的房间。

“都什么时候了,火上房子了,你们爷俩能不能有点正形?”楚芸把已经变形的门框捏得嘎吱直响。

见老婆真的生气了,抱着鱼竿赶回来的吴学良催促着儿子:“小楚快点快点,逃命呢你墨迹什么。”

吴楚从妈妈身后冒出头:“我在这儿呢,老同志你快点,全家你最慢。”

在妻子的注视下,颠儿颠儿跑过来的吴学良陪着笑脸:“我是想着逃出去还可以钓鱼给你们娘俩改善改善生活。”他习惯性地将矛头指向另一个人,“儿子拿的才没用呢。”

没等吴楚反唇相讥,楚芸率先站出来:“他还是个孩子。”

吴学良还想反抗,被楚芸和吴楚翻的同款的白眼儿吓了回去,闷闷地跟在那娘俩身后,就在出门的一瞬间,只见楚芸长臂一伸,很自然地卷着门口鞋柜上的纸壳箱子抱在怀里。

“你拿了什么?”吴父吴子大眼瞪小眼地叫唤起来。

“吼什么吼,怕招不来怪物吗?”楚芸在两人脑袋上各敲了一记,怀里的箱子抱得更紧了,“这是今天刚到的神仙水,我还没拆箱呢,不带着就浪费了。”

吴学良和吴楚对视一眼,齐声说:“有道理。”

重新步入走廊里的吴楚原本还很担心父母的承受能力,结果那两人比他想象中镇定许多,一家人抱着自己珍视的宝贝走在充满血腥的走廊里,嘴上说些有的没的,果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走出楼梯口的一瞬间,一家人才发现室外的光线并不比走廊里亮出多少,空气里满是漂浮物,视域更是小得可怜,就在一家人忐忑不安得时候,打头阵的吴学良忽然停下来,大叫一声:“不好。”

吴楚躲在父亲身后打着哆嗦,听见母亲颤声问:“老吴,怎,怎么了?”

吴学良看向那娘俩的脸上快皱成菊花了,他说:“咱家金条没人拿吗!”

下一秒,一贯舍命不舍财的吴学良拽着自己的妻儿朝着背离家的方向迈出坚实的脚步,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花费了半辈子心血买下的房子,轻声说了两个字:“再见。”

吴楚没有想到,街上的状况比他来的时候糟糕许多,地面上布满了巴掌大的龟裂,仿佛有无数双来自幽冥的鬼手等待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黑雾中摇曳的树影和废墟的残垣将通行的空间挤压到极致,地块开裂的声响,楼房倒塌的震动声还有四起的,带着回音的惨叫声为行走中的一家人带来无尽的苦恼和压力。

恐怕声音招来怪物,走出楼房后的一家人没有再说话,父亲在前面领路,母亲负责断后,夫妻二人将唯一的儿子夹在中间,用仅有的血肉之躯为儿子铸起最后的防护。

血脉相融的暖意在一家三口心间流淌,是他们勇敢走出家门,在旷野中行走的胆量和武器。

吴楚抬头望着父亲微微隆起的肩膀,还有他下意识里张开的手臂意识到,此刻父亲正如护着孩子的鸡妈妈,正与无处不在的强敌对峙着。

他听得见父亲粗重的喘息声,也感受得到他身上因高度紧张散发出的热量。

与父亲的保护同样让人放心的是母亲贴在他后背上的手掌,是那样的温暖、稳健,让吴楚的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安定。

如果此刻他回头看一看,就会明白,他想象中的安稳从不曾存在过。母亲脸上忧心忡忡的愁容,父亲鬓角渗出的冷汗,四周围无处不在的危险,每走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然而这一切吴楚都无从知晓,被父母护在当中的他失去了时间感跟方向感,好像走过了沧海桑田,又好像只是表盘上的分针走了几圈,直到面前如山一般的身影突然停下来,吴楚和母亲的动作随之凝滞:“怎么了?”母亲的声音比蚊蚋还低,却引得身为排头兵的吴学良紧张兮兮地摆手,示意妻儿悄然后退。

吴楚越过父亲宽广的后背超前看了一眼,迷雾重重中两条低垂的触角静静地停在半空中,可能是睡着了,也可能是蓄积力量等待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吴学良推着吓傻的儿子想按原路返回的时候吴楚突然跳了出去,朝着怪物的两条触角中间冲了过去。

“小楚!”平日里打孩子练出来的吴学良眼疾手快,去抓的时候仍旧晚了,手掌抓到儿子的时候,吴楚正歪歪地站在那里,手里推着秋千的椅背推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吴学良和楚芸夫妻终于松了口气,吴学良在儿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扶着老腰骂道:“你个死孩子,谁把你养成这样的?”

吴楚咯咯地笑起来,扭着屁股:“您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来的时候可被这个吓坏了!”

“所以就跳出去吓你老子?”吴学良拧着眉毛,“你是要篡位是怎么?”

楚芸反手结结实实地拍了丈夫一巴掌,以教训的口吻告诫道:“什么老子老子的,那么凶干嘛,不怕吓着孩子。”

吴学良翻着眼皮儿控诉道:“被吓的人是我。”

“吓一下怎么了,会死啊。”楚芸无情地打断他,“儿子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咱俩,被吓一下就大惊小怪的,一点没有当爸的样子。”

吴学良瘪着嘴咕唧了两声,在心里估摸了下形势,遂做出低眉顺目的小媳妇模样。

“好了,别装了,看着就恶心。”楚芸没给他发挥演技的机会,指着被秋千挡住的方向,“赶紧走吧”

“我来带路吧,这条道儿我刚走过。”吴楚自顾自地说着,冲到了最前面,结果在第一时间被态度强硬的夫妻俩拦在了身后。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兔羔小子。”吴学良骂道,即便他自己也正因为不知名的恐惧颤抖不已,可身为丈夫和父亲,他必须身先士卒。

“别贫了,快走。”楚芸告诫丈夫,顺手去拽儿子,没有任何防备的她几乎被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拽倒。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她赫然回首,只见从地底裂缝中冒出来无数只带着吸盘的触手,如手指般粗细,在吴楚脚面上翻涌着,顺着他的脚踝向上攀。

吴楚抱着被缠地死死的脚奋力向上拔,脸和脖子因为过度用力涨成鹅肝色,有细如丝线的触角从他身后的黑暗中飘过来,往他喉咙和鼻腔里钻,连半点求救声都发不出去。

“儿子!”楚芸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拆开怀里的快递盒子,抽出两柄崭崭新的精钢菜刀,照着地上的触手一通狂砍,一边砍一边吼,“快点老吴,还有一把剔骨刀在里面,你快点,儿子,儿子快不行了!”

吴学良飞快地冲过来,抽出妻子说的尖刀向着钻进吴楚口鼻中的触角砍过去。被刀刃划伤的绒毛触手很快缩回黑暗中,吴学良赶紧扔下刀,揪着触手的截面将那些深入肺腑的绒毛拔出来,一面拔一面警戒着身后,一面还不忘嘱咐妻子:“你小心点,小心点,别砍到儿子。”

挥舞着双刀的楚芸甩掉触手断肢溅出来的粘液,骂道:“闭嘴,我比你会做饭。”

吴学良看着几近癫狂的妻子:“老婆,你不是疯了吧。”

“少废话,不就是几个鱿鱼腿么,老娘分分钟给它剁成肉泥。”她抬起沾满了污秽的脸,对呕吐不止的吴楚说,“儿子别怕,有妈在呢,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更加用力地剁起比刚才只多不少的触手。

有洁癖的母亲竟然也有如此邋遢的时候,吴楚想都没有想过,一贯柔弱的母亲给濒死边缘的他带来无比巨大的力量,他吐掉喉咙里的异物,大叫一声用尽全力拔出右脚向前踏了一步。

“对,就这样,儿子加油!”楚芸奋力地砍着,可是无数触手源源不断地从地心伸出来,趁着楚芸自顾不暇的空档,盘住了她的脚,她的腰……

楚芸眼里心里只有儿子的安危,对于自己身上的“藤蔓”无知无觉一般,发了疯似的砍着威胁儿子的触手,刀刃崩坏了她就用卷刃的刀锋继续砍,刀锋砍出缺口就用刀背砍,砍到双手麻木虎口裂开也在所不惜,她只要儿子安全!

拎着剔骨刀的吴学良疯狂地切割着缠绕在妻子身上的触手,可是那些触手太多太密,他切掉一丛便立刻又新的攀上来,他的刀不那么趁手,就用脚跺用牙咬,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抢走自己的妻子。

“混蛋,你管我干嘛?”反应过来的楚芸用肘弯猛推丈夫一把,“救儿子,快救儿子!”

“儿子我要救,老婆我也要救!”双目赤红的吴学良大吼一声,伸手向怀中探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吴氏夫妇跟地下冒出来的触手苦战的时候,一团墨染一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绒毛触手缩回的方向袭来。

“老吴,快!”楚芸吼着,不顾撕裂的声带催促着,“救儿子,救儿子,快!”

吴学良只得放下妻子弹跳起来冲着那一团黑漆漆的暗影冲过去……

“爸爸。”吴楚大吼,悲戚之下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将那只被触手缠得死死的左脚拔离地面。

“儿子快跑!”父母的喊声重叠在一起,深陷困境的两个人在生死关头心中只有他的安危。

“我不……”泪流满面的吴楚像是蹒跚学步的孩童朝着父母的方向伸出手,可楚芸明显已经分身乏术,触手像是盘根错节的毒蔓,正在一点一点将她吞噬。

“老婆!”分身去扑触手团的吴学良在与其碰撞的前一秒钟出手如闪电一般抽出背后的鱼竿,打开电鱼的最大功率朝着那从触手绒的中央狠狠砸过去。

跌在地上的他不顾从地缝里钻出来攀在自己身上的出触角,手脚并用朝着妻子的方向爬去。

此刻,楚芸满目血红,触手强大的缠绕力让她浑身上下的血液循环停止,身体里的压强空前巨大,暴露在外的肌肤上毛细血管逐一破裂,在皮下迸出殷红色的血斑。

哭着朝母亲靠近的吴楚被母亲一声厉喝吓住:“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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