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如果地上有个缝,请给我,让我钻进去。如果我有罪,请让律法制裁我,而不是···啊啊啊刚才我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啊啊啊!
‘和你睡’
不要想,不要想。
‘和你睡’
不要再想了!
宋温文十分尴尬地捂住自己的脸,内心在狂喊住脑,但脑子就是停不下来,三百六十度无间隙循环播放:
‘和你睡’
越不想越想,越要停不停。甚至他的脑海里还出现了楼玉的身影,坏笑着冲他招手:‘来呀,来和我睡呀。’
啊不不不。
宋温文你清醒一点,噗通——,猛得一下把自己脸泡进水里,冰凉的冷水刷过额头,抓紧一丝清明,赶紧说道:“本少爷待会去给母亲请安,你先回去吧。”
“是,少爷。”
外头传信的丫鬟,有些迟疑。一方面是因为疑惑少爷为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另一方面是老夫人发话要带着少爷去院子里。
免得被那毒妇半路截胡了。
但少爷才是宋府真正的主子,整个宋府就靠着少爷的官职撑着,宋温文都说了待会儿去,她也不敢违背,只好犹犹豫豫的离开了。
但宋母可不这么想。
“果然是个祸害,娶进来就是家门不幸,这才几天呢,我那乖巧的儿子就不听话了,定是叫那毒妇给迷惑了!”
白瓷茶盏摔在桌子上,里头的茶水四溅出来,就如同宋母的怒火,咆哮着。
“老夫人您消消气,手都拍红了,老奴心疼啊。”吴陪房赶紧上前抓着宋母的枯手,假模假样的哭嚎两句、再挤一滴眼泪。
重点是要踩楼玉一脚,显示自己的忠心真诚。
“还是吴陪房你关心我呀,不像那贱蹄子,半点用都没有。”宋母很是感动,觉得还是老仆贴心。“这都是第二回了,我派了两回人去都叫不来,你说是不是那毒妇使的坏?”
“是!当然是!就是她,心里呀,坏着呢,都不把您放在眼里。”吴陪房一边讨好宋母,顺着话头说,一边狠狠泼污水,污蔑楼玉。
“果然,就应该休了她,这扫把星留不得。”宋母一想起楼玉那滑头模样,就心口疼。
别人家都能耍耍婆婆威风,媳妇乖乖巧巧的,怎么到她这儿,就尽是这糟心玩意儿。
宋母越想越气,心里狠狠地盘算着,待会文儿一来,定要逼文儿休了她。
“儿子给母亲请晚安,”宋温文遵循古礼给宋母磕头,“不知母亲这么晚叫儿子来商议何事?”
鬓角的发丝还带着一点水气,可以见得宋温文刚洗漱完,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文儿啊——娘心里苦啊!”宋母一见到儿子就大声嚎起来。“你那刚娶进门的毒妇要害死我呜呜呜,”撒泼地拍着桌子,“她昨天殴打你娘我,今天又想往菜里下毒,还拿针扎我的头。”
乱七八糟的罪名,一个接一个。
宋母一边说还一边指着自己的头让宋温文看。
···嗯,好像也啥变化。但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孝字当先,母亲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准则。
宋温文像往常一样,开口支持宋母。
“娘您受苦了···”,但不知道为何,心里总觉得说不出这句话,一想到要伤害楼玉,他就···好像,有点舍不得。
宋温文纠结了会,踟蹰着,吞吞吐吐费了老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娘,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楼玉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只是贪,贪图美色罢了。
????!!!
什么啊?吭哧了半天,她的好儿子竟然还是向着那个毒妇说话?气死她了!
宋母头都气晕乎了,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宋温文。“你,你难不成觉得娘在说谎吗?”
“没有没有,娘您自然是对的,只是···”
“只是什么,没有只是!多关心关心你娘。”宋母气极,用力地扇了宋温文一巴掌,啪———“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有我没她。”
“娘!”宋温文忧伤地垂下眼,他是应该听母亲的话,但是,但是楼玉一个弱女子,她离开了我,要怎么活呢。
好家伙,宋温文纯属自我攻略,嘴上再怎么嫌弃,心里恐怕已经住进了某个人吧?
口嫌体正直,这句评价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还有,楼玉哪里弱了,她强得可怕,要不是她收着手,信不信新婚当晚就已经吃干抹净,甚至拔X无情。
强制play,楼玉的拿手好戏,在现代的时候她可是钻研过,怎么绑红绳子又嘶哈吸溜又无法挣脱。
“闭嘴!你个没用的逆子,你要是还把为娘放在心里,今天就把楼玉休了!”尖锐的枯爪指尖狠狠地戳着宋温文的头。
休了?
休妻!!
这怎么行,楼玉没了他,不就···不就能去找别的男子了吗。
不不不!
他宋温文绝对不同意!
“娘,或许您与玉儿有些误会,来日多说说话便好,不至于让儿子休妻。”
哟,改口叫玉儿啦?
啧啧啧。
“儿子,不想···”
“你不想什么?写!现在就写休书,吴陪房,把笔墨都拿过来。”宋母越发咄咄逼人。
“是,老夫人,笔墨来喽。”吴陪房积极得很,脸上带着即将得逞的恶毒,“纸砚也为少爷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