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剑仔!个臭孩子,挠到我脚了!”蓝波往后退,一个踉跄,端端正正坐到了身后斑斑的脑袋上。
“罐罐!我闻见了!罐罐的味道!”斑斑被“泰山压顶”,竟喜滋滋地笑出声,扭头啊呜一口,啃上了蓝波的脚。
“松嘴!松嘴!”蓝波收脚,重心不稳,侧边一跌,直接把菜头压了个严严实实。
菜头刨土的动作一愣,而后,像是收了什么刺激,刨土的动作更加疯狂:“石头,冲我来!放开那姑娘!”
坑中飞起的土块,将蓝波砸了满头满脸。蓝波刚坐起,脆弱的鼻子直直撞上剑仔的胯骨轴。剑仔在空中叼起草根,蓝波鼻头剧痛,两眼一黑,仰面倒地。
三猫一狗俱是一怔,可也只是一怔。不过转瞬,便又吭哧吭哧地忙了起来。
丧彪一行猫猫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蓝波躺在坑里,鼻子煞白,半个身子都被泥土盖住的凄惨景象。四周的草窝子也像被野猪拱过一般,满是深深浅浅的泥沟沟。
乌黑的八哥停在树杈上,侧着脑袋打量着坑里的猫猫,阴气森森。
丧彪深吸了一口气,曼巴和玄风对视一眼,迅速散开,在沟边嗅闻着入侵的痕迹。
“蓝波,蓝波,醒醒!”丧彪探了探蓝波鼻息,松了口气,拍着蓝波枯索的脸:“发生什么了?野猪来偷袭了吗?”
蓝波眉毛一颤,睁开眼,嘴巴一撇:“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不是野猪。”曼巴也抬起头:“没有脚印,也没有气息。”
“怎么不是,就是!三头,四头野猪!”蓝波吐出嘴里的泥巴,起身,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管不住,根本管不住!我是不掺合了,你们找去吧!”
丧彪听懂了蓝波的抱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舔了癞圪宝的猫猫力大如牛,钳制颇为不易。如果不是自己执意今晚侦察,也不用只留蓝波一个猫猫照看这些崽子。
蓝波嘴上说着不管,也只是在坑内休息了一会儿,便循着痕迹,找了过去。
众猫在河边湿哒哒的洞里刨出摇着尾巴的东东,在树干上叼下卡着胳膊的菜头,在河边捞起啃着石头的斑斑,又在草窝子里拎回嚼着草根的剑仔。
一个钳制一个,等东方翻出霞光,猫猫群才终于安生下来,枕着露水,蜷在草窝子里,在梦中迎接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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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剑仔伸了个懒腰,咂巴几下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嗯?呸,呸,呕......”剑仔翻身而起,冲到河边洗嘴:“谁把泥巴糊我嘴里了?!”
剑仔一嚷嚷,菜头和斑斑也揉眼起身。
“啊!我的胳膊!”菜头痛呼。
“嘶——嘴巴疼。”斑斑搓着腮。
东东噗噗哒哒地甩了甩耳朵,一步三晃地走到河边,张大嘴巴泡进水里,鼻子往外冒圆圆的泡泡。
“醒了?”蓝波幽怨的声音传来,三猫一狗莫名觉得脊背一凉。
“醒了好啊。”朝阳把蓝波身前拉出长长的阴影,蓝波脸上笑着,声音却凉凉的:“还记得你们昨晚,都干什么了吗?”
“我昨晚可英勇了!”菜头想起昨晚,又来了劲:“给东东洗澡,发现癞圪宝,跟着它解救了被邪恶大石头困住的喵喵公主,然后......”
菜头说着说着,感觉到了不对,声音越来越低:“怎么,怎么石头会说话?”
蓝波皮笑肉不笑:“然后什么,接着说。谁说石头不会说话的?”
“然后......我被石头咬住胳膊,吊在山顶,被一个好心的大黑鸟救了。”
玄风打猎回来,刚好听了一耳朵,凑过来挑起菜头越缩越低的脑袋:“菜头,你看我,像不像那个大黑鸟?”
菜头呆住,蓝波头也不回,一声“不许动”,喝住了身后偷偷往外挪的剑仔和斑斑。
“秘笈找到了吗?”蓝波转向斑斑,伸出破皮的后脚:“尝尝,是不是你罐罐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的?”剑仔心虚缩头,斑斑也看着蓝波脚上清晰的牙印,悄悄按了按嘴巴。东东嗅出气氛不对,也悄悄调转方向,退进河水中,只剩下个黑黑的鼻子,露在水面上翕动。
“你好像需要代打服务,”玄风看热闹不嫌事大,侧身到蓝波身边:“新用户,三个一起的话,给你免单一个猫猫。”
“不用”,蓝波回道。三个猫猫心下刚一松,就听见蓝波接着说道:
“便宜没好货,三个,全给我上最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