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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力循着林初晓目光望过去,阿茹娜母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草地上。
他看出林初晓心中所想,她刚刚还在饭桌上被人逼的主动辞职,现在还有闲心去关心别人。
“你放心,他不敢动她们,我之前就提醒过他。”艾力淡淡的话让林初晓心里一颤,酒醒了一大半。
林初晓不可思议的看着艾力,一来没想到他能看出自己在想什么,二来,他敢威胁自己的舅舅,他可是他的长辈啊。
她感受到艾力说这话时眼神里那股野蛮狂野的气息突然间放大,像一头成年野狼,自信又充满张力。
注意到林初晓的目光,他收敛了神色,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之前是我误会你了,阿茹娜贪玩,我早该知道的。”
还是一头是非分明、惩恶扬善的好狼。林初晓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逗乐了,吃吃笑了起来,全然忘了自己在餐桌上的窘态。
“你笑什么?”艾力眉头微皱,有点不悦,他以为林初晓嘲笑他是非不分。
“没什么,现在还要我辞职吗?”林初晓声音懒懒的,很明显醉酒了,好像自己已经通关了一样有恃无恐。
艾力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才哪到哪。”
林初晓自觉没趣,说了句“我去收拾桌子”就跑开了,明明今天彻底解开了村民们对自己的误解,但艾力说的话让她觉得很挫败,好像前方有看不见的暗流涌动,而她连新手村都过的艰难。
但是林初晓不是容易认输的人,她的身后没有人为她撑腰,她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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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初晓被突然乍起的闹铃声惊醒,她吓得弹坐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被子的边边角角都被实实地压在身下。
林初晓睡觉喜欢踢被子,更不会把被子压住,她瞥了眼身边酣睡的夏槿,想起了昨晚她对着村民们说的那番话,现在回想起来,她分明是在帮自己啊!
没想到夏槿冷漠的语言之下是一颗温暖的心,不像艾力,表里如一的冷漠。
看了眼夏槿的闹铃,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林初晓在犹豫要不要喊醒她时,她背对着林初晓说了一句:“早餐。”语气含含糊糊的,还没睡醒。
林初晓记得夏槿昨天说,要带她去夏牧场,这个闹钟就是为这个设定的吧。
林初晓小心翼翼地下床,拿了洗漱用品到外面的水管边刷起牙来。
夏槿的家没有艾力那样的水利系统,这根水管子是从村里接过来的,连接着远处涓涓流淌的冰山雪水。
一想到自己洗漱的用水是天山上融化的雪,林初晓就觉得好浪漫,好像自己是天上喝琼浆玉液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连用水都是雪水所化。
当然,这是她浪漫的想法,实际上是因为漓江没有像内陆一样四通八达的水利系统,所以只能用溪水供给日常生活。
她捧了冰凉的水淋在脸上,寒冷沁入皮肤毛孔,唤醒了她不清醒的大脑,她感觉身体的浊气都被排出去了。
回到房子里,她准备做两碗面。还好昨天在集市上买了挂面,省的她自己揉面搓面条。
她先用开水把挂面煮下锅,,等面煮好后捞出来放凉水里,接着再做汤底,下两个鸡蛋,装盘,一份简单的早餐面就做好了。
夏槿在这里待了很久,早就习惯了不吃早餐,一天两顿的生活,但是今天要去夏牧场,所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林初晓知道夏槿是起床困难户,已经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没想到一扭头,她已经蹲在门外洗漱了,洗好后立马来到餐桌前端着面吃起来,林初晓连话都插不进去。
等她把面吃完,林初晓才终于能问一句:“今天去夏牧场出诊吗?”
“也不算出诊,总之到了你就知道了。”夏槿轻描淡写地说,看起来问题不大。
“不过,这对你来说是很好的学习机会。”夏槿补充道,随后端起林初晓吃完的碗就要走。
“师傅,我来洗就好。”林初晓赶紧拦住夏槿,没想到夏槿皱着眉头,反倒嫌林初晓碍事:“你不是来当我仆人的,分工,分工懂吗?”
林初晓愣了几秒,她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上级兼长辈。就在她愣住的这几秒功夫,夏槿已经走到外面的水管边清洗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初晓对夏槿的话感到刺痛,好像她第一次被平等地对待了,夏槿没有用年龄和资历绑架她,她们是对等的,没有谁天生要为谁做义务劳动,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你来我往的互相付出。
吃完,收拾好东西,夏槿让林初晓在药柜子里拿抗生素、破伤风针、麻醉剂、酒精和若干注射器,还要几把小巧的镰刀,刀刃和中指的长度差不多。
东西都带齐了,林初晓和夏槿刚跨出门去,就看见艾力的车停在门口,他一只手搭在窗外,一只手握在方向盘上,车子的引擎声轰轰作响。
不是吧,艾力这也要跟着?
“师傅,艾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