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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不愿意,艾力却已经准备好了。吃完早餐后,他就快速洗漱完,穿好了衣服等着林初晓叫他。
他非常嫌麻烦,但他也明白林初晓不得不带他去,她需要一个能帮忙翻译的人,毕竟她不懂哈萨克语。
可是坐在沙发上半个小时,林初晓都没叫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不出来。
林初晓很擅长服软,但是要和一个脾气暴躁的人道歉,实在是很困难,林初晓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一个体面的办法。
无数解法都通向一个结局:被骂一顿。
被父母骂是林初晓的家常便饭了,但是被外人骂,她还是会自闭。
于是她在心里演练了无数种场景,希望可以借此脱敏。她不停给自己心理暗示,要达到和解目的,不要在意过程。
“喂!你好了没有。”艾力在门口叫她。
她赶紧从幻想中抽离出来,又冲了一把脸,开门出去正巧碰见艾力探寻的眼神。
“你不会是怕了吧?胆小鬼。”艾力挑衅地说道。
“谁怕了?我敢来漓疆,就敢面对一切。”她抬头挺胸地说道,在艾力眼里,林初晓就像一只炸毛的猫,掩饰自己的脆弱。
“那就好,走吧。”
“等一下。”
林初晓在艾力房间里搜罗了一番,未开瓶的果酱、一大罐酸奶、各种零食、一袋葡萄干、几个大馕饼,凑合成一大袋礼物。
艾力黑着脸看她洗劫自己的存粮,后悔自己救了个劫匪。
她拎着大包小包出门,还不忘对艾力说:“你放心,我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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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来不及回住处换衣服,林初晓就这么穿着艾力的衣服出门了。
早上的漓疆,阳光非常柔和,天上的云被金光染黄了,村庄静谧无声,艾力的边牧兴致勃勃地跟在他们身后,一会儿闻闻花,一会儿冲到他们前面。
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林初晓很想欣赏,但不安的心让她无法平静。
没人知道林初晓其实是个i人,因为她总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e。
他们到了阿茹娜家,她的妈妈正在门外挤奶,那头奶牛顺从地站在那,一头小牛被绳子拴着,避免它冲过去捣乱。
“舅妈,我们来了。”艾力上前打招呼。
舅妈?艾力和阿茹娜一家有血缘关系?难怪昨晚他那么生气,没有杀了林初晓都算艾力脾气好。
不过,有这层关系在,林初晓又多了一分胜算。
阿茹娜母亲名叫艾依拉,是附近村落嫁到这里来的,哈萨克族都有自己的部落,同一个部落的人不婚嫁。
艾依拉很热情地迎我们进去,就像昨天的事没发生一样。
进去之后,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阿尔坦和他的大儿子,正在吃早餐,没有看见阿茹娜。
阿尔坦的大儿子塔克迎接了他们,在他接过林初晓手里的礼物后,阿尔坦狠狠瞪了一眼她。
吃过药后,林初晓的鼻炎得到了缓解,她深呼吸了一口,心平气和地坐下来。
“大哥,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晚餐桌上我的不礼貌,以及我擅自带着阿茹娜跑出去玩,全都是我的问题,我真诚的向你道歉,希望得到你们的谅解。”她看着眼前的两人,用诚恳的语气说着道歉的话。
塔克用哈萨克语翻译着林初晓的话,艾依拉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在这个家她没有地位,也没有资格原谅林初晓,虽然她根本没怪过她。
阿尔坦不作声,只是往包尔萨克上摸酥油。
“我向您保证,今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我会好好学习哈萨克族的习俗,不会再带着孩子到处跑。”
虽是这么说,但哈萨克族的孩子天性勇敢而自由,即使林初晓不带着,他们自己也会到处玩。
阿尔坦只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塔克翻译完后,阿尔坦依然默不作声。
林初晓的心理防线正在瓦解,阿尔坦直接来个沉默是金,逼她不断降低姿态。
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我给他们当牛做马?
“你们以后来我这里看诊,只要是我出诊,给你们免费三次。”林初晓咬了咬牙说道,她现在甚至还没正式上班,就要为八字没一撇的工作预付资金了。
阿尔坦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叽里咕噜对儿子说话,翻译过来就是:“我不相信你,我要夏槿的免费。”
“…”林初晓沉默了,阿尔坦不仅刁难她,还否定了她,好强烈的嘲讽,林初晓已经泄气了。
“请你相信我,我是专业的。”林初晓毫无信心地说出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艾力突然开口说话了,林初晓以为他在帮自己翻译,他用哈萨克语说道:“舅舅,见好就收吧,这是她能给你最大的让步了。”
对面神色缓和下来,林初晓以为自己的话见效了,她更积极地用事实证明自己的专业度。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我希望她在大家面前向我道歉。”阿尔坦说道。
“没问题。”林初晓皱了皱眉,酝酿了一阵,最后答应了。不管怎么说,昨晚宴会上的事她确实欠大家一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