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听你的!”周大湖非常爽快应了,象只偷油吃饱了肚的老鼠般满足地一插腰,眯起眼大声道,“大伙静一静,都听好了,木春兄弟说了,这些粮食,每人拿上两石,我们澄湖帮老弱妇孺也有份,也是每人两石!”
“哇,太好了!”
一时间,锦仓内的欢呼简直要冲破屋顶了,众人脸上的笑意就象金秋里的向日葵,金灿灿的,会发光一样。
接下来不敢耽搁时间,抓紧装船运输,藏匿地点由周大湖解决。
这头正在搬运,忽跑来一个澄庆帮众,报告说东侧厢房门锁砸开,发现了好多兵器。
魏尚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进入东厢的其中一间屋,大刀长矛等物摆了满满一屋子,甚至还有弓弩、皮甲等物,就那臂上小弩,满登登装了三四箱,更夸张的,还有十多副马鞍。
私藏兵器,谋反之罪!
周大湖的笑完全僵了,可僵过之后,又泛起了那么一点小心思,“木春兄弟,你看这些武器……”
魏尚文冷冷瞟了他一眼,那目光冷得象冰锥子一般。
周大湖缩了下脖颈,不敢说话了。
“给你十把大刀,其他的一起跟粮食藏起来!绝不能动!”
魏尚文冷声说完,踏出屋子,脸上已是寒霜密布。
周大湖却是欢喜了,咧着嘴嘿嘿直笑。
十把大刀也是好的,不知道铁器管制得多严吗,今儿赚了,赚大发了!
魏尚文沉着脸刚走出几步,孟嘉树从旁边慌头慌脑地冲了过来,声音都有些抖了,“哥,哥,你们快来看,好多银子啊。”
隔壁厢房两间连着打通,一看就是欧春华在此地歇息的屋子,饰物不多却很奢华,一水黄花梨家什,宽大厚实的书案摆着文房四宝,书案太师椅后还竖着一架造型优美的博古架,博古架上各色青花瓷瓶香炉俱备,此时博古架被移开一边,后头青砖墙靠右侧底下被掏了个洞,半人高,可容人矮身钻进去。
孟嘉树兴奋地象小狗般在原地蹦哒了几下,忙忙地推着魏尚文进去,“哥,我进这个屋子后总觉得怪怪的,好象小了,我就到外头去看,又跑进来看,然后发现屋子真得变小了,你猜怎么着,我往墙上摸,没想到这边的砖头竟然能够抽出来!哥,你再猜猜里头放着什么,好几个大箱子啊,我又用砖头砸开了两个,哇,里面全都是银子!”
踩着散落在地的青砖矮身钻进去,魏尚文发现这是个夹墙,也就一米来宽,里头摆着六只红木箱子,上头的两只已被打开,银澄澄一片晃眼,全是十两一个的大银锭。
周大湖也挤了进来,从魏尚文肩头望过来,一眼后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这,这么多……”
红木箱中一层层堆叠着全是大银锭,一层二十个,一共五层,这样一箱就是一千两,六箱就是六千两。
大银锭上没有官印,是私铸银锭。
魏尚文把查看的银锭放回去,听到了身后急促的抽气声,他没回头,只淡声问道:“这应是这些年来欧春华垄断锦仓的贪腐银,该上交朝廷。大湖,你说呢?”
“……”周大湖窒息,电闪间仿佛有块大石堵到了喉咙里,一丝空气都吸不进来,然后整个身体从胸膛最深处开始战栗,“这这,这么多……”
空气仿佛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凝滞了,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见。
孟嘉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凭他小兽般灵敏的直觉缩起了身子。
因着他一动,衣裳布料摩擦发出了细微的沙沙声,魏尚文这才看了一眼孟嘉树,心软下来,轻笑道:“多吗,不多吧,也就区区六千两银。大湖,谁要是拿了这些银子,那跟欧春华没有区别了!”
“我,我不要。”
周大湖终于喊出了这句,猛然喘了一大口气,只觉从额头到后背,全都湿了。
魏尚文轻轻笑了,慢慢转过身,用手在孟嘉树肩头拍了拍,再移到周大湖面前,望住他,把手搭上去,重重拍了拍,“好,你有如此想法甚好,不过这次我们掏了锦仓担了大风险,你澄庆帮岛上那些老弱也该好好安置一下,我做主,拿出三百两安置她们,你可原意?湖心岛虽好却也凶险,要是被他们烧了芦苇,再一包围那就是死路了!总归还是回到地上安安稳稳才好!”
周大湖一下子红了眼眶,迅速低下头,等他再抬起来时,又是一副嘿嘿憨笑模样,“好好,我周大湖脑子不好使,就听木春兄弟的!”
魏尚文再拍了拍他肩,笑意漫到眼角眉梢,“周大湖,你很不错!”
孟嘉树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有些傻傻地问道,“哥,我的小白马可以买了吗?”
“哎呀!”魏尚文收回手一拍额头,长吁道,“怎忘记这事,我们小嘉树想要一匹小马驹好做白马小将军哪,买买,那就拿出八个银锭,八十两银子,奖赏你发现藏金的大功!”
“真的吗,可以买小马驹了吗!”
孟嘉树不敢置信地再问,眼睛里一下子仿若盛满了星星。
魏尚文和周大湖一起笑了,“买,买。”
六个红木箱全都搬了出去,剩下的四个箱子也用青砖砸开锁头,令人惊诧的,其中一箱竟是大金锭,十两一个的大金锭,同样是私铸。
一共一万五千两。
魏尚文长长叹了口气,再望向周大湖,只见他连连摆手,嘿嘿一笑,“你都夸我很不错了,我哪还有脸拿更多哪,哈哈,三百两很好,很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