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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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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打算回分部忆苦思甜吗?”陈瑶一边捂着口鼻一边问。

孟波得意道:“谁他妈还想回那破地儿,带你去见见正儿八经的艺术家!”

不一会儿到了圆明园附近,他们离开了大道拐进了路西的一条岔路,七扭八拐,又骑上一条铺着石子的土路。

陈瑶被颠的暗自发笑,拍着孟波的背道:“这地儿比分部还破,我屁股快颠成八瓣了”。

孟波卖力蹬车:“这就是没被资本沾染的气息啊!”

“就这城乡结合部,没资本沾染倒是真的、我看也没文明光顾吧”陈瑶不屑。

孟波:“那是你不懂行。”

他俩就这么在东一处西一片平房里穿行,愣是把陈瑶这么个方位感好的人都拐晕了,到了一处一半砖砌一半木栅栏胡乱堆扎的围墙外,孟波终于单脚撑地停下来:“得嘞,到站!”

孟波熟门熟路推开虚掩的栅栏门,回头对陈瑶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画家村!“只听得院里一个略有些尖利的男声笑骂:“去他妈的,哪儿还有什么画家村,你丫甭他妈的跟姑娘臭吹牛逼了啊!”声音来自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长发男子,他歪着脑袋躺在院子正当中横着的一个破沙发上,孟波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指着那人给陈瑶介绍道:“徐顺,别听他谦虚,著名摄影艺术家!”又指着从他们进门就围着他俩欢脱蹦跳的小土狗:“这是旺财。”

徐顺半坐起来,一边嘿嘿笑着一边说:“操,你就埋汰人吧,我就一盲流。”陈瑶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干巴巴地打招呼:“你好!”徐顺站起身,跟孟波几乎一样高,却瘦的厉害,眼角像动画片《猫和老鼠》里的布鲁托一样耷拉着,看起来很温和,他伸出细长如蜘蛛似的右手本想跟陈瑶握手,陈瑶却傻站着不知伸手,他倒很自然地把手在空中翻了个花儿,弯腰给陈瑶敬了个不伦不类却很潇洒的礼。徐顺说:“早就听孟波说媳妇儿长得像薇诺拉.赖德,一直让他带来给大家见识见识,这小子积贼,一直把你藏着,我靠,没想到这回还真没吹牛。”孟波听得高兴,宣布主权似的把陈瑶使劲儿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笑得像个傻子。

陈瑶还是第一次被异性这么直白地夸,脸一直红到了脖根儿,这时平房屋门开了,走出个异常漂亮的异族姑娘,她出来就自来熟的在孟波脸上两边面颊各亲了一下,陈瑶立即不快,却见她又迅速钻到徐顺怀里,腻得一看关系就不是一般二般。

她笑眯眯地向陈瑶介绍自己:“我叫Sara,你也可以叫我沙拉”,徐顺说:“就叫沙拉,沙拉酱那个沙拉,好记。”沙拉也不生气,她身材丰满,却不掩饰,骄傲地挺着胸部,臀部线条尤其明显,只在徐顺身上扭来扭去,陈瑶看她跟徐顺的劲儿,不知怎么脑海中就想到了自我献祭的小母牛。

徐顺使劲拍了她两下屁股,说:“别发骚了,赶紧做饭去,我他妈饿一天了!”沙拉嗔道:“谁让你才起床。”陈瑶见缝插针才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沙拉却说:“孟波经常说起你,听都听成熟人了。”陈瑶好奇地看了一眼孟波,不知道他什么时间认识了这么一群人。

孟波从包里掏出在学校食堂买的熟食拿给沙拉,一边跟陈瑶解释,原来徐顺是他中学同学徐来的哥哥。

陈瑶认识徐来,一个标准的资优生,在p大学化学,腼腆至极,一家出来这截然相反的兄弟俩还真是奇特。陈瑶问怎么从来没听徐来提起他有哥呢,孟波说,他俩父母早年离异,徐来跟妈妈,徐顺随爸爸。

陈瑶素来奇怪徐来和孟波两个一个闷一个膈的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现在她猜测,或许来自离异家庭的徐来也能感受到孟波家里那种貌合神离的气氛,进而对他同病相怜吧。

寒假孟波跟徐来来过几次这里,就跟徐顺也混熟了。陈瑶又打听沙拉,怎么那么不拿自己当外人。

孟波知道陈瑶吃醋,赶忙辩解:“沙拉是中意混血,见面两边脸都亲是人家的习惯,要是荷兰人见面得亲三下呢,再说,她都迷死徐顺了,送财送色的。”

“你怎么知道荷兰人亲三下啊?”陈瑶眯着眼瞧他。

孟波自知说漏了嘴,一边讪笑一边道:“他们这儿不是有各国来交流的艺术家嘛。”

陈瑶嗤笑:“什么艺术家,就是各国美女吧,你是不是特羡慕啊?”

孟波赶紧表忠心:“我才不稀罕大洋马呢,不能细看。”

陈瑶心里得意,嘴里却不饶人,“你就酸葡萄吧你,那她怎么不亲我?”

孟波笑道:“跟你熟了她一准儿亲。”

等到晚饭时分,徐来也从学校过来了。沙拉准备的晚饭,除了一大盘咸到齁人的意大利面,其他都是熟食,徐顺直接在碗里倒了半碗开水,把面涮到没了颜色才吃了小半碗,剩下都倒给旺财。

他对沙拉说:“口口声声说爱你男人,这面硬的能硌牙,要吃多了绝逼胃疼一整宿。”

沙拉面带愠色,说:“做米你说不好消化,做面你又说硬。”

徐来打圆场:“外国的米饭和面好像都带硬芯儿,跟咱们这儿的夹生饭差不多,还是饮食习惯不同。”

徐顺嗓子又尖起来:“关键还他妈是人种不一样,他们还茹毛饮血的时候,咱们就进入文明时期了,所以牙口也比老毛子进化些,吃不得这些半生不熟的玩意儿。”

陈瑶很看不惯徐顺对沙拉的态度,她本以为西方女人应该更有女权意识,谁知爱情面前人人平等:恋爱脑都有类似的卑微姿态。

孟波揶揄:“这就叫白吃枣还嫌核大!”

陈瑶心里赞许,觉得自己眼光不错,孟波三观还是端正的,又补上一句:“其实自己爱吃什么就自己做最好。”

徐顺嘻嘻一笑,说:“有道理,明儿我给大家做炸酱面”他搂过沙拉使劲在她面上嘬一口说:“老北京正宗炸酱面”。

饭后陈瑶抢着洗碗,孟波来帮了会儿,基本就是裹乱,被陈瑶赶到院子里跟另一对儿一起抽烟去了,倒是徐来拾掇完院儿里就一直进来帮忙,一看就是经常干家务活儿的。徐来是陈瑶见过孟波为数不多的几个中学同学里最温和的一个,话不多,跟一般能说会道的北京男孩完全不同。

自从知道徐来和徐顺是兄弟俩后,陈瑶愈发觉得兄弟两眉目间确有相似之处,徐来看上去更高壮些,配上温和的眉眼自有种说不出的呆萌感。他中学是游泳队的,听说一度也是校草级的人物,后来只顾得上学习,渐渐不大参加训练就有些发起福来,但是也是脂包肌,毕竟底子在那儿呢。

听孟波说,他有次去徐来家,徐来妈妈跟他说了好几次,要他帮忙多看着点儿徐来,说徐来特傻,容易吃亏。

这倒非常符合陈瑶对徐来的印象,自从第一次遇到他,她便觉得对方像个安静待在角落中需要被关注的孩子,很容易便对他产生了近乎母性的亲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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