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婷手刃之前那些采花贼时,也有许许多多之前被害之人的家属对她千恩万谢。她同情这些人,故而语气很好,耐心劝解道:“不必言谢。日后若无把握,还是莫要做这些事,我相信你妹妹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你以卵击石。”
她将斩天剑收回剑鞘,便准备离开。
叶飞将一个心存感激又有些勇敢之人装得活灵活现,他道:“恩人,我可以跟在你身边吗?我家人全部不在,日后我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我听过恩人惩奸除恶之事,想在恩人惩奸除恶之时打打下手。”话落,脸上浮现一抹羞涩。
唐书婷看他那般难为情的模样,想着他今日那副不想活的模样,原本只打算说不必,委婉道:“跟在我的身边很危险,我不需要。”
叶飞反而愈挫愈勇,似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道:“我可以帮恩人将他的头颅送到盟主府。我不介意危险,恩人!”
唐书婷心中琢磨,她的确很烦每次去盟主府那些念叨。此人帮她将头颅送去,是事后之事,也不会很危险。大不了给他银钱当做交易,日后他找到想做之事自会离开。
又是三年。
任玲仙逝,众多人赶来为其哀悼。
张惟一年前开始闭关,故而没有来。
沈云苓离开鬼谷,亲自为恩师备葬礼。
白幡高挂,除却昔日友人,所来祭拜之人大多是为了探情况而来。
那些人窃窃私语着。
其中也有京城之中的暗卫,千里迢迢赶来。其中一位暗卫见葬礼即将结束,与同伴道:“任玲葬礼唐书婷都未出面,想来是真的死了?”
他的同伴压低声音回道:“这几日在鬼医谷附近盯着的人说,出来的病人未有唐书婷。今日鬼医谷也并无异样,若是唐书婷在内得知不可能如此平静,想来即便不死也是重伤。”
他们对视一眼,彼此都松了一口气,明白可以与主子交差。随后混入人群,在散场时离开。
待人都散场后,沈云苓神情倦怠,让栾雪欢去送走宾客,才看向暗处:“小师妹,出来吧。”
唐书婷得知任玲病情加重便赶了回来,见了任玲最后一面,从暗处走出。
沈云苓张开手臂,看着她。
唐书婷扑进大师姐的怀抱中,闷闷的开口:“大师姐,我害怕。”往日无论做什么,都有师父在,她知道师父会护着她,无论如何师父都会站在她身后。
沈云苓一下又一下摸着小师妹的头,一年前任玲身子愈发差,加上唐书婷来信说了女学之事,她放心不下,索性回了这,一直照顾着任玲。
她宽慰道:“别怕,师父走了,大师姐会一直陪着你。”
她用手擦掉唐书婷掉下的眼泪,轻声哄着:“别伤心,忘了师父说过的话?师父说了,有我们这些弟子很高兴,她死而无憾,让我们也别为她哭。”又调侃道:“你瞧瞧,旁人提起便会闻风丧胆的侠客,竟是个哭包。”
唐书婷在沈云苓面前没有任何伪装,向来是被逼着喝药会哭,武艺一直停滞会哭,遇到了愤怒的事会哭,伤心了依旧会哭。
她埋在沈云苓怀里,不忘抽泣道:“才不会知道,大师姐,要一直一直陪着我。”
沈云苓有一下没一下给她顺着气,等小师妹情绪平复后,才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有一人在采花贼那一直跟着你,他人呢?”
唐书婷坐在蒲团上,靠在沈云苓的腿上,看着挂在上方任玲的画像,瘪了瘪嘴又有点想哭,听到沈云苓的问话才转移注意力:“他呀,一年前他找到了想做的事情,我们便分开了。”那人临走前还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有什么事。
沈云苓打量着小师妹的神情,见小师妹真将那人只当成萍水相逢的人没有放在心上。她听小师妹说过后,总觉得那人出现的太巧。
林羽燕开女学后,她开始负责第一商的朝报,第一商的情报目前已经没有任何势力能比得上。她用第一商去查了师妹口中的叶飞,查出了一些破绽,打算看师妹与他的关系再决定要不要查到底。但如今师妹不在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不必再探究。
沈云苓移开话题,问道:“那有什么别的事吗?”
唐书婷想了想,又说道:“我前阵子路过一个镇子,那个镇子拿一个姑娘祭河神。多么荒谬,老天不下雨,难道一个姑娘用命便可以让它下雨吗?我把那个姑娘抢了下来,将她送到了羽燕那里。”后来还被那群人追了好阵子,还好她跑得快。
嗯,是小师妹的作风。沈云苓眨眨眼,直接略过这件事,想起林羽燕的女学,问道:“她的女学如今办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