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

林羽燕武功被废，疼痛的浑身颤抖，蜷缩成一团，仿佛被人千刀万剐般，再也抗不住惨叫出声。

林上荣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好像面前跪倒蜷缩的人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与他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林上荣低头看着她：“你和萧明德的婚事，板上钉钉。纵使你之前与叶之阳有婚约，但他是皇子，无人会帮你。”

在百晓堂和自己的前程面前，即便是亲生女儿也要让位。林羽燕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本因此对她多加容忍。不想她变本加厉，越来越叛逆。而今，他已经忍不了。

他神情中有着不耐烦，又道：“反抗的结果，便是武功皆废。”

林羽燕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被人用刀绞成一团，痛得如同在地狱般。

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倔强，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她的眼中跳动：“我绝不认命！我绝不嫁！我宁愿去死也不嫁！”

她知道逃出去被抓回来后父亲绝不会放过她，但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自救的机会。

林上荣周边的怒气不言而喻，他冷冷道：“纵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四皇子府。”

话落，他离开：“看好大小姐，若是她逃了，你们也不用活了。”

“是。”

林羽燕原本强撑着昂扬的头又垂了下去，喃喃道：“娘、之阳哥哥……羽燕好疼，好疼。”

她的娘亲，早于几年前便病逝了。

泪砸在血泊之中，绮丽的美感独自在此绽放。

她知道父亲执意要用她换和萧明德的结盟更稳固，是为了给那位好弟弟铺路。真是嫉妒啊，一个蠢笨如猪的废物，仅仅因为生为男子，就要用家中所有女子的余生去换他的前途。

重伤让她无比病弱，她却不甘的咬着唇。她不后悔，就如她从前教那些被虐待的女子要反抗，她现在也如此认为。纵使死在反抗的路上，也比束手就擒要好百倍、千倍。

夜半，她痛醒，窗户传来异响。

“谁？！”林羽燕心里闪过无数猜测，甚至怀疑是不是林上荣放萧明德进来让他装好人。

一位穿着夜行衣的少年推开窗户进来。

林羽燕蹙眉，白日见过他，书院的弟子，但她怎么不记得她认识？

叶昭心中担忧，白日悄悄用了师父给的追踪药于林上荣身上。应付完萧长风、明景浩和沈禾佑后，半夜寻着追踪药悄悄翻墙来此。

少女原本浅绿的衣裳已经被点点血色染红，手上、脚上都不断溢出血，明显是武功被废的标记。

她无力而又警惕的望着他，仿佛世上最易折的花。

叶昭望着她，心脏被细密的疼痛咬噬着。眼里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他道：“羽燕，我是叶之阳。今日之事，谢谢你。”

他看到林羽燕原本黯淡的眸色一点点亮起来。

林羽燕很是欣喜，之阳哥哥当真回来了。但她心中又升起一份警惕，怕眼前人并不是。不过白日叶家的令牌，知道的人不多。

她问道：“你怎么证明？”

叶昭关好窗户，走到林羽燕面前。他扯开衣襟，左边胸口一枚蝴蝶活灵活现。

叶之阳左胸有一枚蝴蝶胎记，原本只是蜷缩的黑点，后来才长成蝴蝶模样。

此事除了父母只有林羽燕知道，林羽燕幼时颇为聪慧，惹来弟弟嫉妒，雇人想要打她一顿。

叶之阳与那群人厮打起来，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明明被打的是叶之阳，林羽燕却哭得比他还惨，抽抽搭搭问他疼不疼。

叶之阳哄了又哄，最后灵机一动指着蝴蝶问她好不好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才让人没再哭。

林羽燕放下警惕，委屈涌上来，看着他。

叶昭看着熟悉的表情笑了一声，羽燕是个哭包。在外人面前装的好，只有他知道。

但他看到她身上的血时，又化为心疼。羽燕以前摔跤都会一直碎碎念喊疼，如今……林上荣，真是不配为父。

叶昭走上前，给她细细抹着药，输入内力帮她梳理紊乱的真气。

林羽燕知道他是叶之阳后，眼睛比星星还要璀璨。

她看着叶昭，问道：“之阳哥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当年叶家被灭，之阳哥哥失踪之时才十岁……

叶昭轻声说着这些年的经历：“我过得很好。当年父亲拼死将我送出了城，我流浪一年便遇到了师父。师父将武艺倾囊相授，待我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