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雪欢看向唐书婷：“那小师妹呢？”唐书婷是当之无愧的武学天才，她很好奇，她的师妹是因为什么选择道。

毕竟江湖上还好，大师姐、她、三师妹、四师妹都算江湖中人。而京城，对女子束缚颇多。来求师父赐教的，几乎没有一位是京城中的女子。

唐书婷也很想说出些什么，想了想又想低下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喜欢，所以就练了。”

任玲拍了拍她的背，让她挺起背来：“这也很好，很纯粹。也许有时候，剑客就是要这样纯粹。”

——一人砍下另一人的头，将其交于官府，领取金银。

三人看了很多人被杀、被反杀。

唐书婷问师父：“师父，若是下不了手杀人怎么办？”

爹爹从小告诉她，人命很重。而在这江湖里，杀人似乎是家常便饭。

师父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道：“安安，总有一刻你会想杀人，总有一个你想保护的人。为师也很好奇，你会为谁拔剑，会为何而战。”

唐书婷懵懵，栾雪欢则道：“师妹以后便懂了。”

唐书婷不再纠结这个，看着领了钱欢天喜地走了的人，又问道：“师父，我们不是有武林盟主吗？为何要来找官府？”

江湖之中门派众多，而武林盟主则是武林大赛选出，一般门派都需给其几分面子。

任玲知道小弟子是在疑惑为何领取官府金银之时，耐心答道：“江湖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习武之人不可随意杀害对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而习武之人在百姓间作恶，官府会发布悬赏，武林盟主会同步到江湖上悬赏。”

江湖与武林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江湖中人想以武力肆意妄为，会被朝廷和武林盟主联手除害。而朝廷想对武林出手，整个武林也不会束手就擒。

唐书婷却想到了，明景浩和他娘常说女子该如何如何，爹爹说这是世人心知肚明的规定，她问道：“规定必须遵守吗？按照世人的规定，女子与待宰的羔羊又有何异？”

任玲知道，那些说女子该柔顺的话语，小弟子还是难以释怀，她道：“你够强大，就不用。你看师父，如今是宗师之首，没有人敢在为师面前说女子不该习武。而你的天资，远在师父之上。师父信你，一定可以成为宗师。”

三人隐在暗处，阳光照在巷子里，唐书婷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

“可我不甘心，师父。即使成为宗师，我也不甘心。为何男子可以拥有那么多权力？为何要我够强，才不会有人与我说女子该柔顺，才不会有人与我说女子不该习武。”

“即使是普通女子，不是也该有选择的权力吗？”

往日唐书婷和任玲她们相处，她们都是够强大的女子。没有人敢冒犯她们，唐书婷自然也没什么感受。

可去了书院，她听到了太多规训女子的话语。

任玲对这世间对女子的约束也有些无力。

栾雪欢突然开口道：“那就变强，变得足够强，能够制定规定。”

唐书婷若有所思：“是极，既然有人规定女子该柔顺些，我就可以规定女子可以肆意活着。”

任玲听着小弟子的话语，问道：“若是旁人说，你的规定是错的，一定要遵守那套柔顺些的规定呢？现在的规定，对女子无益，可对那些父、夫、子很有益。你想要制定新的规则，必然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他们若是反对，那我就杀了他们。”

任玲看到小弟子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的话语，问道：“即使血流成河？”

“即使血流成河。”

栾雪欢对小师妹的想法也有些侧目：“你不怕他们骂你吗？”

唐书婷摇摇头：“被骂两句，总比我的利益一直被损害要好。背地里骂我才不在乎，若是敢当我面骂，我就杀了他们。”

任玲此刻终于明白，为何小弟子会差点拔出清风剑。她没有制止，反而很期待。

——春去冬来，又是半年有余。学院迎来大测，测试过后放假。

习武场内。

唐书婷仅仅一个背摔，便让明景浩无法爬起。

张惟十分同情明景浩，挥手让夫子将明景浩送去了医馆。自从唐书婷回来后，已经迈入一流武者巅峰。

而这群人，武学最高的也才二流武者中段。不是他们资质不行，而是唐书婷太过妖孽。

张惟本来以为他师姐资质已经够出色了，如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武者状态，又分为下段、中段、上段、巅峰。下段则是刚刚迈入那个阶段，中段则是维持在那个阶段，上段则是在那个阶段已经得心应手，巅峰则是离另一个阶段只差一步之遥。

他这个师侄今年才十岁，即将迈入后天武者。真是，让人心生嫉妒啊。

书院考了半个月左右，唐书婷高兴的拿着各个科目甲等的成绩回家给爹娘看。

唐康将其成绩端端正正放在书房中，乐极。

梁依柔如今也驯服了马匹，在骑术课上能拿个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