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老难过了一宿,眼睛都哭肿了,却又不敢闹出大动静,担心自己会刺激到他们的大王。
暗色渐退,黎明初照之际,君澈动了动,扭过头看向怀里的蛟,轻声对他说:“小白,天亮了。”
二长老看得心里那叫一个难受,抓着大长老的袖子使劲摇晃:“这可怎么办呢?大王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老夫看他都出现幻觉了,殿下怎么就……”
大长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低下头抹眼睛。
二长老悲怆不已,低下头整只狐狸都蔫了。
大长老抹完眼睛之后抬头看向君澈他们所在的方向,然后……他似乎看到祁靖川的眼睛动了一下。
大长老赶紧拽二长老的衣服:“殿下好像睁眼了,殿下好像没事……”
“你就别骗我了。”二长老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了渣渣,拼不回原来的样子“我的小殿下啊,老夫好伤心呐……”
大长老无言片刻:“抬头。”
二长老不满,却是依言抬了头。
不远处,祁靖川坐了起来,
他好像……还真的没事。
二长老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前方,他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殿下没死!
两位长老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红肿的眼睛,后知后觉地觉得尴尬,所以他们哭这一宿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可惜那边狐蛟感觉不到他们复杂的情绪,一块儿欣赏日出。
这么多年,祁靖川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宁静,他终于给自己的族群报了仇,他的父王母后该安息了吧……
这一刻,他以为自己得到了解脱,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不只是他,君澈也是这么想的,他以为事情都结束了,从此之后,他们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这一次,再也没有谁能够伤害他们。
可是并没有!
自那日起,妖界谣言四起,祁靖川在众口铄金之下化作魔,秽凉山的众妖本就背负魔教之名,至此更是被扣上了魔教这顶帽子,名实相符。
是龙族幸存下来的那些妖孽在暗中捣乱,他们故意煽动众妖对祁靖川的仇视,自己却不敢出现,生怕小命不保。
君澈想要为祁靖川正名,他不想听到别人这么说祁靖川,最后却被祁靖川给拦了下来。
实际上,祁靖川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他不希望狐族因为他遭到他族的仇视,反正也没谁敢攻上他秽凉山,真敢来他也不怕。
君澈难受得要死,他不明白,明明龙族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龙族灭了蛟族,他们却一点事都没有,众妖更是对他毕恭毕敬,但是对象换成祁靖川,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祁靖川不想深究这事,没有什么必要。
君澈却为此郁闷了好久,他不能甘心。
狐族刚从龙族的掌控下脱离出来,承受不住旁的意外,君澈再不甘也没办法,他是狐王,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不能任性妄为,更不能时时与祁靖川见面。
为了见到祁靖川,他幻化回檀溪的模样,只不过这一次以男装的形象站在祁靖川身边,时不时就要跑到他身边去晃悠几天。
祁靖川手下那几只蛟妖,总感觉这个新出现的男妖颇为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或许是他们想太多了。
祁靖川彻底将秽凉山变成一个收容无处可去的小妖的避难所,时不时就会把一些小妖捡回去。
君澈总说他这样不好,谁知道他捡回去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说不定哪只精怪就包藏祸心。
然而……祁靖川不听。
能怎么办呢!
只好自己多看着他,免得他被伤害。
多年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进一步太过,退一步不舍,君澈从不想逼迫他什么,只期盼他能高兴就好。
妖界也渐渐变了模样,从前龙族一家独大,而现在,龙族所剩无几,他们也不敢轻易出现,生怕被蛟太子闻着味寻上门。
不!
准确的来说,他现在已经不是蛟太子了,是秽凉山的尊主。
一切好像都安定了下来,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再后来,祁靖川按照约定去寻君澈,结果却在半路捡到了裘望。
君澈对裘望可谓是十分的不满,他总觉得裘望没安好心,但他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也不想让祁靖川觉得他故意找事。
裘望可谓听话至极,十分狗腿,总是把祁靖川所有事情都给包揽在自己身上,上到秽凉山中各种事务,下到祁靖川的生活琐事。
君澈讨厌他,所以每次见面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他知道,裘望其实也讨厌他。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情敌相见,分外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