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彼岸与阴竹闻声寻来,在彼岸见到任不远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任不远又开始疯魔了,只是是何人叫他成这般模样的?红纱不可能敢,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彼岸四下撒么一周,在楼下已然成为一片废墟之地,见到了不见清。
“是他……”
角落里的任不远恍惚间瞥见彼岸,他颤抖着声音,一遍遍重复着,“我不是任不远!”在某一次话音落下,他磕磕绊绊的叫了彼岸一声,“主,主……”
楼下的不见清听见任不远要叫彼岸主子,他侧着脑袋仰起头,唇角勾起一抹邪笑,邪魅的睨向彼岸,“真是可笑……”
彼岸一时拎不清轻重缓急,一边是任不远,一边是不见清,如若去阻止不见清,那任不远必定会彻底疯魔,陌花内还存有很多只妖,倘若任不远彻底疯魔,场面必定控制不住。但若是先去控制任不远,有不见清在,没那么容易,在这里,不见清要比彼岸更加了解任不远,也只有不见清知道任不远的身世。
任不远既然选择失忆,那便是不愿记起曾经,无论从不见清口中传出哪一句话,对任不远来说,都会使他离疯魔更进一步。
“楼下的,交给我。”就在彼岸陷入两难之时,阴竹突然开口。
彼岸诧异中带着震惊,“你?地府谁不知道你是个战五废的渣子!”
“小彼岸,说话就就不能好听些,他弄坏了我的陌花,还不行我动怒了?”
说完,阴竹倾身一跃,从二楼跳到一楼,正面与不见清对峙。
趁此时机,彼岸紧忙来到任不远身旁,“你清醒一些,任……”不妥。
“某要被歹人乱了心智,你看着我,想想和我这几天在一起的经历。”
说完,彼岸都不免心虚,这几天除了让任不远修客栈,那便是让他跟着她到处登记死者记录在册。
好像并没有一件……值得回味的事。
任不远一双眸子已然变得血红,他盯着彼岸,唇忍不住的颤抖,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彻底疯魔,那便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
“主……”话音未落,任不远猛的睁大双眼,神情一怔,惊恐的盯着彼岸,“我没杀人,也没伤人,杀人的不是我,伤人的也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任不远眼角流下两行血泪,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慌,他的神智也越来越不清晰。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彼岸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拍了两下任不远的脊背,他很瘦,瘦的叫人心痛,彼岸看着他的模样,她与他紧紧贴着,恍惚间,彼岸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
噗通——噗通——
是那样的快。
她闭上眼,将所有思绪抛在脑后,轻轻的,在任不远的额头上吻了下去。柔软的唇接触到任不远的白皙的肌肤,彼岸感受到,原来这世间还有比地府还要凄冷的凉,就如同一块万年不融的寒冰。
她这一吻,就像一把微不足道的火苗,还未接触就依然熄灭了光辉,失去了温度。
彼岸缓慢的将唇离开任不远的额头,一吻过后,在任不远额头上,种下了一朵白色彼岸花。
她看着那朵彼岸花,忘了神。
任不远神情逐渐冷静下来,眸中的血红渐渐隐退,他犹急得额头方才一热。
听红纱说,这是地府,他们的主子是鬼。
可鬼怎么有温度。
疲惫之感陡然席卷全身,任不远觉得眼皮越发沉重,在昏迷之前,他凭借最后一缕意识,轻轻的,温柔的叫了一声彼岸的名字,“彼……岸……”
声音断断续续的。
彼岸回神,只喃喃道:“下人叫主子名讳,大逆不道!”言罢,她微微勾起唇,看任不远的神情满是温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原来,心跳是这样的感觉。
楼下,不见清见任不远已然昏迷,便不在与阴竹缠斗下去,他运起妖力,朝阴竹重重袭去一掌。
阴竹招架不住,被这一掌拍在墙上,身体有一瞬忽隐忽现。
不见清最后看一眼昏迷的任不远,阴险的勾起唇角,倏地一瞬离开了陌花。
在任不远昏迷后,彼岸方要去帮阴竹一起对抗不见清,可她刚一回身去找不见清的身影,便已不见不见清,只见阴竹靠坐在墙边,魂魄似是受了重创。
彼岸紧忙下了楼,传一缕魂力注入阴竹体内,才得以维持阴竹的魂魄。
“轻敌了……”阴竹虚弱道。
“我看你是太过于自信。”彼岸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