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他生来为伍习以为常,但且不论她受不受得住这份煎熬。即便是她忍得了,看她被权力侵染心性,同那些人一样挖空心思攫取利益,也绝不是顾见辞能够接受的。
他从不吝于承认自己的自私。
不温不火道:“朕偏还不给她了。”
卓雅一把将他面前的碗给抢收了,“那就等着她跟你闹吧,谁叫你喜欢人家,而她喜欢你的权。你不给她,她就不高兴,要么她把你逼死,要么她把自己逼死。”
顾见辞被戳到,一掀眼:“你对反帝反封建这么有心得,朕送你监狱七日游怎么样?”
卓雅:“……哎呀,当乳娘伺候人的感觉可太好了。”添一勺山高大米饭,慈祥塞给他。
“陛下多吃点长命百岁,老奴看着就高兴。”
谢君凝推开内寝的门,被外头乒乓吵醒,系紧?带,挤开卓雅,贤惠布菜:“奏折带了吗陛下?”
顾见辞筷子一放,看看身边两个女人,竟没一个好东西。目光移向窗扉,“不知有没有什么能让人死而不腐的神药。”
谢君凝顿了下回眸:“口衔夜明珠?”
卓雅摇头:“那得是穿越。”
出主意:“要我说还是冰棺好,每个病娇男主的必备装杯法宝。”
说着纳闷:“陛下问这个干什么?”
顾见辞拈起切牛肉的餐刀:“送你们两个死一死。”
挤出一抹僵笑,卓雅猛的将谢君凝当肉盾推了出去,自己一扭腰旋风刮跑了。
披发摔在他腿上的谢君凝,目光迟疑看着头顶的小柳刀,“陛下说笑的还是认真的?”
顾见辞面无表情割了块熟牛肉,塞进她嘴里。
谢君凝坐直身,扒着要他微弓腰,额头亲昵去碰他额头,咕哝:“我就知道陛下舍不得杀我。”
“所以奏折——”期待看着他。
顾见辞默了下,如她所愿:“带了。”
谢君凝笑着亲了他一口,将他推开往屏风后快步走了去,支臂随手翻开一本。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顾见辞心情不错喝了一盅酒,提着酒壶过来,给她倒了一杯,看她愤懑尽饮。从背后将她圈住,在她脸上吻了回来:“现在知道你闯的祸有多大了吗?像这样弹劾你的奏折,摞在一起能把咱俩淹没了。”
“朕每日兢兢业业亡羊补牢,为保住你的皇后之位孤军奋战,你却觉得朕无所事事。”
一盅酒脸颊泛红,她愤愤不平:“被他们骂了能骂回去吗?”
顾见辞顺抚她心口,“不能。顶多批个已阅,叫他们下次不要再呈上来了。”
“说了不要他们就不呈了吗?”
“当然……还是会呈。知道被朕看到了,下次只会呈的更使劲,骂的更狗血淋头。”
“这么多污言秽语实在太不堪入目了,不然陛下歇两天,让臣妾来批吧。毕竟是臣妾自己闯出来的祸。”她作势心疼。
被他俯身捏住脸,目光幽幽叹:“听话点吧阿凝,朕不想一直禁你的足。”
谢君凝不作答,偃旗息鼓贴在他身前,“那陛下自己批吧,臣妾就在旁边听话坐着,喝了酒头好晕,只有在陛下身边,臣妾才最安心。”
隔了一刻钟,她在他胸口画圈。
“陛下累不累?”
“朕不累。”
“陛下累了不要嘴硬,男人说不就是要。”
“放开朕的腰带,谢君凝!”
“什么腰带啊?哎呀断了,是这条吗?”
她跨步坐在他上面,用腰带将他手腕打结,再阅奏折,提笔往上画:“狗屁不通,罚抄百遍!限期一日,逾期扣薪!”
那腰带绑的本就松垮,他一用力挣脱了,拿起来看着她乱画完的奏折,恼了片刻又罢了。
分不清大小王了,给这些人一点苦头吃也好。
谢君凝放下笔,盈盈抱他:“我给陛下出气了,陛下不气。”
顾见辞眯眼:“谁准你用自己的笔迹又涂又画?”
谢君凝:“好晕啊陛下,我好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