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在栖木上焦躁地梳理羽毛,银器烟雾凝成挪威森林的地图——焦黑树木如骷髅手指般刺向天空,厉火残迹勾勒出蚕食独角兽尸体的秃鹫轮廓。
斯内普黑袍上的苦艾草气息与甜腻的柠檬雪宝格格不入。他冷硬的站在邓布利多桌前,抛下了正沸腾的坩埚与狂欢的学生。
“西弗勒斯,最近怎么样?”邓布利多笑呵呵的开口。
“老样子。”
“工作繁杂么?”
“你也知道?”斯内普冷笑,“我以为校长大人已经忘记了我一份钱打两份工还没有加班费。如果您今天只想说这些,原谅我恕不奉……”
“和摩洛斯有联系吗?”邓布利多还挂着慈祥的笑,却强硬的打断他。
“……我会定期给她送药。”
“还是偏头痛导致的睡眠障碍?”
头脑纵使在魔法界也是难以克服的命题,少有特效药存在。邓布利多对此并不怀疑。
“显然。官场得意的司长女士无限顾及自己身体……正如辛劳的校长大人克制不住对甜品的渴望。”斯内普锐利的目光扫过邓布利多桌上摆着的滋滋蜂蜜糖,仿佛在说你下个月要是再让我给你熬健齿魔药我一定给你的甜品里投毒。
邓布利多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正色道。
“我在阿尔巴尼亚的老朋友告诉我,他在森林内找到了人类进出深处的痕迹。”
斯内普拧紧了眉头,却听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他见那人离开时的脚印完整,生活痕迹丰富,也进去探查搜寻了,并没有找到任何难以对付的黑魔法生物。”
"而阿拉斯托今早传回的消息,"邓布利多将独角兽断角放在蟑螂堆旁,受诅咒的银蓝色血液正腐蚀着橡木桌面,"挪威魔法部发现了十七处厉火点,每处都残留着与克劳奇老宅相同的魔法痕迹。"
斯内普的指尖抚过断角切口:"精准的斜45度切割,但生疏——手法不错,但许久未碰了。
“他转移了。”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邓布利多神情凝重,目光透过半月形眼镜,望向窗外被夜色笼罩的霍格沃茨城堡,“克劳奇死的蹊跷,背后必定是黑巫师作祟。而阿尔巴尼亚来人、挪威的厉火,背后的谋划恐怕远超我们想象。”
“敌在暗,我们在明,”斯内普眉头紧锁,“从挪威森林大火到现在,已经足够黑魔王进入英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邓布利多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我会让凤凰社据点探测异常,你和摩洛斯更要注意周围。”
“我明白了。”
斯内普郑重点头。
*
斯内普将挪威土壤样本投入坩埚,检测药剂突然沸腾成珍珠母色——这是独角兽血液混合蛇类毒液的特征。
不出意料的结果反而让他沉默着怔住了一瞬。
这世间巧合很多,但绝不包括蟒蛇咬死了独角兽还放了一场大火。珍珠母色的药剂验证了魔法痕迹的重复并非偶然。
那个人,杀死了老巴蒂·克劳奇的人,真的去阿尔巴尼亚找到了黑魔王,并带他潜入了挪威森林吸食独角兽笑血。而现在,黑魔王极大可能就在英国的某个角落内伺机待发。
霍格沃茨的夜并非全然宁静,但他身处地窖,被黑湖吞没,周遭时常寂静的可怕。
直至凌晨,太阳即将升起,他才结束了自己的工作,躺在了床板上。他扯过灰色的被子盖在身上,如尸体一般同了无生趣的天花板对视。
在宁静的夜晚,那些个独处时分,斯内普也喜爱放空一切。
大脑封闭术让他鲜少做梦,年少时就改良完备的生死水更是让他难以失眠。斯内普只是不想去睡,不想如此快的陷入熟睡,一个无法掌控自己的状态。
他听见自己的内心深处有生锈的门吱吱嘎嘎地打开,里面传来持续不断的嗒嗒声,像夜里睡不着觉时的锤击。?
当霍格沃茨地窖中斯内普终于陷入熟睡时,独角兽血液在瓶中凝成斯莱特林的蛇形纹路。北海孤岛之上,小巴蒂正用秃鹫戒指蘸取彼得·佩迪鲁的背叛之血,在沙地上写出主人的名讳。
[Voldemort will be resurrected.]
伏地魔将要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