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二十分钟后付韫鹭才从浴室里出来,我猜他大概是在浴室里解决了一发,付韫鹭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张抑制贴,对着全身镜确定没有贴歪才走到床边,笑声道:“这是怎么了?躲在被子里面不闷吗?”
闷,当然闷,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关闭了光脑里的小游戏,转身不和他说话。
我像一块石头立在床中,付韫鹭站了两秒,床边微微塌陷,他坐在边沿,轻轻的扯了下被子,哄道:“让我看看你的脸有没有受伤?”
“哼……”
付韫鹭听到我的轻哼,脸上笑意更甚,他从小就想要养猫,但母亲并不允许,她讨厌动物的毛发会不经意间出现在家中任何角落。
十二岁的时候他在学校里捡到了一只小猫崽,因为不能带回家,也不能让仆人知晓,只能藏在学校的某个角落里,他买了最好的猫粮,每天定点去投喂那只小小的流浪猫。
但后来它死了。死的太快,那包猫粮都还未吃完,付韫鹭哭着捧着猫的尸体去了宠物医院,医生说它很可怜,死前非常痛苦,因为死于投毒。
那时候付韫鹭想,如果自己有能力将它带回家,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事故,又或许没有自己‘多余’的善意,这只流浪猫会活的更久。
但无论如何,结果已经如此。付韫鹭再也不敢随意养猫,即使时至今日,他作为alpha已有了自己的权利,可谁又能说得准以后,不该拥有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妄想,这是付韫鹭从那时候明白的。
但梁关月总是会让他幻视自己在养一只漂亮的布偶,所以自己才对他忍让许多。付韫鹭想。
“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从小接受的贵族教育让他尝试理清道理,当然了,如果梁关月不想听这些道理,他也可以佯装认错——他熟悉以这样的办法应付往日的omega情人,虽然梁关月并不是,“我们可以谈一谈,你在被子里闷着不是办法。”
我说:“……我想回家。”
付韫鹭愣了下:“回家?哪个家?”
被子里的人蹭的一下坐起来,吓得付韫鹭往后仰了仰,我眼眶发红,哑声道:“说错了,我没有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胡乱的抹了把脸上掉落的泪水,力气太大,被擦过的地方有些红,撇过头不看他:“分明就是……你的错。”
付韫鹭无奈的笑了笑:“我情急之下打你,是我的不对,但你突然咬我——”
“我没有咬你的腺体。”我曲起腿,将脸藏进膝盖里,“我知道你要生气,所以,所以我不是没咬吗……呜。我讨厌你。”
付韫鹭看我哭的颤抖的肩膀,沉默了几秒,认输了:“是我错怪你了,我的易感期快到了,所以情绪才会这样不稳定,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
我没回答,付韫鹭摸摸我的头发,说:“别哭了好吗?明天眼睛会肿的。”
“……别管我。”
他认为我可能真是伤心了,因此回答他的话与反应都十分孩子气,好脾气道:“那怎么可以?你今天不是认了我当哥哥吗?”
我瓮声瓮气道:“反正你也不想……”
他捏捏我的耳垂,笑声道:“别说气话。”
我佯装愤懑的往旁边躲了下,捂住方才被捏的耳朵,偏头露出半张脸,指责道:“不准。”
付韫鹭大概停顿了一秒,突然俯身亲了下来,他的手覆住我的后颈,先是用舌尖舔走我脸颊的眼泪,又轻轻碰了碰我被他打的地方,温柔问我:“不生气了好吗?我等会儿给你擦药,嗯?”
他亲的太突然,我下意识想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离我远些,还好忍住了冲动,只是细细嘟囔:“……才不会这样便宜原谅你。”
“那我怎样做你才肯原谅?”他一点也没有不耐烦,付韫鹭觉得自己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被梁关月蛊惑了,他见到梁关月仅仅愿意露出半张脸瞧他,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自己心里鼓动的厉害,然后便不受控制的亲吻那滴眼泪。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我。”我与他的眼睛对视,要求道,“还有,这几天不准贴抑制贴。”
付韫鹭慢慢直起身子,一下子变得为难,“第一个可以。”毕竟以后的事以后再算,但抑制贴是眼前就必须要实现的事,“至于你说的第二个……我贴上是为你好。alpha闻到alpha的信息素只会觉得暴躁,认为自己的领地被侵占。”
他不想难得的空闲里都在吵架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