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韫鹭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这个小孩儿,想要从他那张漂亮白皙的脸上找出一些破绽,比如说对台下新生们的窃窃私语感到难为情,比如说对自己有能力让斯特洛大学主动资助而感到骄傲,比如说在诉说自己悲惨经历时感到自卑。
但这些他通通没有在梁关月脸上发觉。
本应该是自尊心极为强盛的十八岁的梁关月,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负担,愿意坦白自己是一个贫困到差点无法缴纳学费的孤儿,平静的好像诉说一段别人的故事。以至于付韫鹭甚至有些不太礼貌的询问身旁的人:“这确定是他经历的事吗?”
“当然了。”
“……有意思。”付韫鹭想,如果这个叫梁关月的小孩一会儿与他对视上的话,自己可以好心为他承担四年的学费。
上一次这样毫无理由不计较得失去做好事的时候,付韫鹭都忘了是多少年前了,他想也许是在小学。
很可惜,梁关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他身上停留过。
这些在脑海里突然闯进来的回忆,让现下学习滑冰的付韫鹭有些难以控制的走神,梁关月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转过身像一只蝴蝶一样,轻盈的飞到了离他距离□□米远的地方。
“这样远的距离,付先生可以吗?”我张开双手,朝付韫鹭笑道,“如果不行的话,我会过来接你。”
付韫鹭没有动作,无奈的笑了笑:“……你说的教,就是让我自己滑过去吗?”
“总要自己先去试试,才能成长。”我说,“我对那些小孩儿都是这么教过来的。”
付韫鹭竟然还能笑出来:“你可能忘记了,我是一个比你大了快十岁的alpha。”
我说:“好的,大我快十岁的alpha,你先自己试一试。”
因为我再三违背他的意愿,付韫鹭脸上绅士的笑容差点没有挂住。
我佯装不知情,只是催促:“快到我这来,好不好?如果要摔倒的话,我会过去接住你的。”
付韫鹭怀疑道:“……你反应有那么快么?”
我凝视他的眼睛,抿唇笑道:“相信我吧。”
付韫鹭躲避了一下眼神,却没再说什么,动了动腿出发了。
这段距离不长也不短,付韫鹭小心的滑到我跟前,这项运动对他而言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付韫鹭自己不愿承担在小辈面前丢脸的风险而已。
然而好话说的太早,付韫鹭的路线有一处冰面不算平整,以至于让他这个新手立马失去平衡,手忙脚乱的往前头栽了下去。
我还算眼疾手快,在他身体晃动第一下时就已经往他那里滑了,在他即将与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笑着说话,眼睛却像在扫视什么物件一般打量被拦腰抱住的付韫鹭,“还好没有摔倒。”
付韫鹭撑着我的手站起来,鼻尖擦过我有些长的头发,他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被我抱在怀里,距离近的可以彼此交融呼吸。
付韫鹭盯着我的眼睛,但他目光微微偏上,我猜他大概在看我的睫毛。
他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距离很近么?”
我弯了弯眼,回答:“对啊。我现在才注意到你唇下有一点很浅的黑痣。”
付韫鹭没说话,只是摁着我的后颈,然后吻了上来。
我早有预感这个吻,偏头躲避掉了。
付韫鹭道:“躲什么?”
“啊哦,付先生生气了吗?”
“……”
“可是我没有答应要给你吻呀。”
我的拇指摁在付韫鹭那颗唇下痣的位置,轻声笑着吻了上去:“不过现在我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