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登时大怒:“你耍本宫!”她抽出了腰间的长鞭,伶伶落在身侧,微眯起眼,“若是本宫非得要呢,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见司怀昀仍没有让步的意思,便一鞭子挥过来,这鞭子的材质虽然好,而这云溪公主的鞭法也颇有一番精妙之处,但面对司怀昀还是有些不够看。
司怀昀只是脚下一动,便与她拉开丈余,随即一扇子用极为刁钻的角度打过去,云溪被划到了几缕头发,随即腰身柔韧地弯腰,用鞭子卡住扇子打了回去。
司怀昀不欲掺和到里面,接了扇子一个旋身到了百里落天身边,对他道:“你自己的桃花债,我给打散了岂不罪过。”
百里落天无声地凝视了片刻,随即那云溪公主的鞭子便追了过来,他好像背后长了眼一样准确接住,仍由那公主怎么拉都拉不回去自己的鞭子了。
那公主本就孩子心性,况且这么多年她想要的只有别人双手捧上来的份,何曾有过这样的委屈。
她越想越委屈,手里的鞭子抓不回来,她喜欢的那个还一副冷相,好似很讨厌她一样。于是她一甩鞭子,竟然一扁嘴大哭起来:“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司怀昀这个没心没肺的只是在旁边看好戏似的笑,只有身处其间的百里落天眼中顿时出现了一丝茫然。他向来有事先找司怀昀,可这会儿司怀昀却只回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显然是不打算管他了。
清莲国的人顿时闻讯而来,虽然这云溪公主不认识司怀昀,他们却是认识的。于是纷纷向司怀昀行礼,脸上还带着一点惨不忍睹的丢人现眼:“见过太子殿下。”
司怀昀只是在旁边扇着扇子,露出一双笑眼,略点了一下头。
清莲国的人也明白自家公主不占理,只能轻声劝导。那公主一看,这哪还有机会,于是哭得更加真切嚎啕了,把百里落天哭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联姻……”云溪福至心灵,抹干净眼泪,眼里还淌着泪花,“我要跟你们平津联姻!”
司怀昀看着百里落天懵然的表情,真的快要笑死了,不过顾着自己太子的身份不好放肆。
只见那公主把自己手上的玉镯子摘下来,趁着百里落天还愣着,就塞到百里落天手里:“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我母族的传家之宝,如今就当作聘礼,等我回头跟父皇说一声,不日就来迎娶你,你给我洗刷干净等着吧!”
那公主放完一番厥词就走了,只留下清莲国那群亲卫个个苦瓜似的苦大仇深,连连向司怀昀致歉,并保证联姻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司怀昀笑脸盈盈地应了,把玉镯子还了回去。
等他们出了风月楼,司怀昀看百里落天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个模样的百里落天是很稀奇的,毕竟百里落天向来没什么表情,更不要说这样郁闷的模样。
司怀昀对于百里落天一切情绪的表露都十分感兴趣,于是按照经验问:“是她吗?”
百里落天闷闷地点头。
百里落天可以感知灵魂,这也是为何他能迅速在每一世找到司怀昀。除了过于强大的灵魂他无法探知,比如后来出现的元北庭,其余的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而那个女孩,不知道多少世,似乎每一次轮回,她都会在。有时候形势各异,但总会碰上面。百里落天忍不住去看她,他内心明明没什么起伏,但看见她的时候,却总是感到心安。
被这样锲而不舍地追求,对于百里落天来说也是第一次,所以他没了葫芦画瓢,有点不知所措。有时候百里落天都怀疑她是不是也有某种探查灵魂的能力,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遇见她。
司怀昀问:“这次形势局势都大好,不妨试试?”
百里落天摇摇头:“我是您的伴生武器。”
司怀昀向来不会过多干涉百里落天的私事,尽管他的私事少之又少,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百里落天也是知道的,就算他真的娶妻,司怀昀也不会多说什么,还会给他准备所有嫁娶需要的东西,祝他幸福。
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固执到古板的地步,仿佛生来只是为了恪守这成规,不曾逾矩半步。
“既不愿意,却还不高兴,百里落天,这可不像你。”司怀昀挑眉看他。
百里落天垂眸,默认了这个说法。因为他……确实没有因为自己遵守了规矩而感到高兴。见到她的一瞬间,他因着身份百般推诿,却没有甩开她抓着的袖子,没有拒绝她调戏似的捏自己的脸。
他向她索取的,唯有眼里那璀璨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