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或许是男人环着我的臂膀坚实有力,又或许只要他在我身边就能让我安心,精神渐渐放松下来,我窝在死侍的怀里有些昏昏欲睡,他却整个人忽然一震,把我从困顿中吓醒。
“怎么……”我急忙转头,就看到死侍一脸坏笑,立刻便明白他是故意的,于是作势去掐他的腰。
“甜心,我错了!”他捉住我的手,反应快速且没什么诚意地道了个歉,又熟练地转移话题:“你看,快午夜了。”
随着他翻转手腕的动作,我看到他腕上那只Hello Kitty手表的时针已经接近数字12。我赶忙想站起身:“快出结果了,我们下楼看看吧!”
“别急,甜心。”死侍却把我拽回他怀里,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这样看多无聊啊,你想不想体验一下更刺激的方式?”
花了几秒钟思考他嘴里的“刺激”究竟正不正经,我决定放弃纠结这个问题,因为这没有意义,我永远不会拒绝他。
于是死侍推开房间的窗户,直接从二楼窗台跳到了下面的草坪上。顶着一脑袋草屑,他仰着头朝我伸手,动作鬼鬼祟祟,还刻意压着声音:“快跳,公主殿下!恶龙就要追来了,它会吃了你的!”
竟然还设定了剧情。
我探出窗外撩了撩头发:“那你是我的王子吗?我只跟我的王子私奔。”
“哦,很遗憾,殿下,我还不是王子。”死侍扭扭捏捏地说,“但是你可以娶我,那样我就是你的王子了。”
“有道理。”我点点头,然后爬上窗台。夜晚的草坪黑漆漆的,让人无法准确判断出高度,我便把视线放在死侍身上,向下一跃。
失重的感觉只是一瞬,我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男人今晚并没有穿作战服,隐藏在卫衣下的肌肉此时崩得紧紧的,我故意捏了捏,又笑他:“第一次接?这么紧张。”
“是啊,毕竟不是总有从天而降的公主的。”他回答道,却没有立刻放下我,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吻下来。
这是一个带有侵略性的吻,却无端让我想起在诊疗室里他的不安和恐惧——他缺乏安全感。于是我环住他的脖颈,尽可能温柔地回应他,包容他的一切索取。
良久,他松开我的唇,稍有些急促的呼吸喷洒在我耳侧,我忍不住一颤。他低低地笑起来,又吻了吻我的耳廓才把我放下来。刚落地我便腿一软,又被死侍一把扶住。
羞得几乎不敢看他,我低着头努力用平稳的语调催他:“快、快走吧,不然要赶不上了。”
“你说得对。”头顶传来男人带笑的声音,“那甜心,我们跑过去吗?”
我终于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在治安严密的别墅区里今夜似乎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安静得仿佛一片无人之地,但出了这里便立刻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已近午夜,街上却喧嚣一片。当我被死侍拉着跑到中央广场,更是被这里称得上拥挤的景象震惊了一番。呼吸和心跳在奔跑后仍旧急促,腿部肌肉尚有隐隐的酸麻感——没等我从第一次奔跑的兴奋中回过神,死侍已经拉着我挤进了人群。
广场四周挂着星条旗,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横屏,正在实时播放大选的进程。围观的人群大多穿着蓝色——这是纽约州支持的党派代表色,也正是爸爸所在的党派——气氛并不算太紧张,许多人都在谈笑拍照。根据屏幕上的选票,“卡森·费尔南德斯”的票数距离半数270票不过堪堪一脚的距离,而剩下三个摇摆州中至少有两个都是蓝党计票占优势,基本所有人都认为结局已定。镜头已经锁定在费尔南德斯集会的会展中心里,同样人头攒动,气氛看起来比中央广场还要高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