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我裹紧被子,身体却仍旧止不住颤抖,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冷到骨子里去。有什么东西攫取着我的心脏,一下一下重重地敲,越敲越快,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种感觉难受极了,但我也非常清楚该怎么应对。
只要等着,忍着,痛苦就会慢慢消退。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不适渐渐散去,心跳也平稳下来。我松开捏着被角的手,感觉有些脱力。身上已经被汗水濡湿,黏腻腻的,我伸手摸向胸口,握住胸前的吊坠。
“嘀——”
蓝色的界面自吊坠投向天花板,各项复杂的数据跳动着,一眼望去,都是红色的数字和感叹号。
“警告,警告!多项指标低于安全值,未达紧急状态,已为您联系家庭医……”
冰冷的机械音响彻房间,我关掉投影,抬手附上眼睛。
天光尚早,几缕清浅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落在手心里,是淡淡的暖意。窗外不时传来鸟儿的啼叫,一来一往的,像是应和着远处街上的嘈杂人声。
等等,人声?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我屏住呼吸仔细辩听。
“……”
没错,那根本不是街上的声音,而是苏珊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有苏珊那幅震慑力堪比轰击炮的大嗓门,但是也不是谁都能让苏珊展示她的攻击力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伸手拉响床头的铃,等了半晌没见人来,这才想起前几天我把别墅里的其他人都赶走了,现在整幢房子里只有我和苏珊两人。
哦,还有那个惹她生气的人才。
我慢慢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到地上,再缓缓站起来。
“嘶。”
果然一阵天旋地转。
认命地扶着墙缓了一会,我开始一点一点向着房门外挪去。
苏珊好像越来越激动了。真的,过去18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使用这样由侮辱性如此之强的言语配上她那无敌的嗓门所形成的攻击力如此逆天的问候技能。
啊,真的好好奇。
我努力挪着脚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痛恨自己豆腐渣工程般的体质,真是影响吃瓜的兴致。
挪挪挪。
终于出了房间。我悄悄伸出头,想先探一探情况,但这场景着实是惊了我一惊。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门外七零八落散着些东西,有点眼熟,好像是我家的椅子……呃,的残骸。苏珊站在门内,手里挥着一把砍骨刀,从上挥到下,从左挥到右,顺时针画圈,逆时针画圈,有点像她平常跟着油管博主做的保健操,只不过期间她的嘴一直在进行持续性高质量输出。可我没看到她的聊天对象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