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悟退回舱里,臊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咬牙发出一声闷吼。被人看到干那种事,这他妈还有脸活?一头创死算了!他把十指插进头发里,摇晃着半天抬不起头。
西门庆却笑道:“应二哥休怪。我不知他多咱过来,待发觉时已耐不住要丢了,一发便不可收……”
徐应悟恼羞成怒,登时火冒三丈,窜起来将他摁倒在床上,提拳便要捶他。西门庆急忙推挡,蜷着腿儿蹬他,口里“哈哈哈”笑成一串儿,全不当回事。可把徐应悟恨得牙痒,若非顾着他伤才好了,非打烂他屁股不可。
两人厮打半天,都累得气喘吁吁。徐应悟心里过不得,硬把他拽起来推出去,反锁了舱门只生闷气,饭也不吃,谁叫也不开,一直怄到天色将晚,船又泊稳。
徐应悟饿了一天,到这会子已捱不住,原想着再有人来,便开门接了饭食,吃了再说。可他捧着咕咕叫的肚子直等到月升之时,竟无人问。他心里正突突着窝火,却听窗外传来丝竹弹唱之声,隔壁船居然热热闹闹开了席!
霎时间一股热血直冲天灵,徐应悟气得攥拳磨齿,眼冒金星。这货哪有一丝人味儿?自己平白受了这等屈辱、煎熬了一整日,他竟还有心思同旁人宴饮作乐?!更何况,与他同桌共饮的,还是撞见他行那丑事的人!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徐应悟手抠着床沿坐在床头,胃里翻腾着,气得发抖。他感觉自己脑血管都要爆了,渐渐四肢发软浑身无力,只得躺倒在床上直直盯着窗外一轮明月,动弹不得。
月上中天,徐应悟又饿又困,心里却焦躁难安,难以入眠。正当他伤心绝望之时,大开的窗口儿突然窜出张脸来,倒吓他一跳。
“应二哥。”西门庆喝得双颊绯红,痴眉醉眼扒着窗台儿呆笑道,“你吃了吗?”
徐应悟一骨碌爬起来,豁然惊醒。窗外只一道一拃宽的船沿儿,西门庆喝多了,万一稍不留神踩空落水,岂不危险?他赶忙拎着西门庆肩上衣料,把他拖进舱来。
西门庆顺势扑在徐应悟怀里,腿儿一软,两手挂在他脖子上,喷着酒气努嘴道:“唉,我同人夸下海口,说你一准儿坐不住,得来守着我……应二哥好定力!你不怕我叫人拐了去?嗯?真有出息,真有出息……”说着伸出根指头,直往徐应悟脑门上戳。
徐应悟愕然无语,他拗了一天,到这时已气不动,加之跟个醉鬼也无甚好说,便挂着他挪到床边叫他躺下,伸手解他衣袍,欲放他睡下。
西门庆搂着他,醉眼迷离笑得暧昧,徐应悟拉不下脸同他说话,只脱他衣服,却不理他。才将他中衣散开,忽见他腰里系着条藕荷色细锻子汗巾,他自己那条豆青的却不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