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诅咒有用,俞双成怕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林静姝心里暗骂她们愚蠢,提醒说:“你们觉不觉得松心潼很可疑,都是因为她才导致事情沦落这个地步。”
柳红茵沉着脸:“那个蠢货能指望她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妙雯连连点头:“太蠢了!都怪她!”
林静姝噎了一下,耐着性子与她们分析:“可是你们看,明明是她招惹出来的事情,结果她不痛不痒,反倒连累红茵被……”
“那个蠢货都知道去找姓俞的麻烦!你们一个两个倒是悠哉得很!”柳红茵大骂,“你们都觉得事不关己是不是?现在看我被关起来心里很高兴吧?啊?”
两个人被灰头土脸地赶出来。
张妙雯抱怨林静姝不会说话,非赶在这时候触霉头,林静姝冷笑,扔下张妙雯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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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心潼没有回去松家人住的地方,而是去到外门弟子的居所。
这个地方比杂役居住的地方要宽敞,但原主不喜欢,她畏惧与同门打交道,怕被嘲笑。
屋里到处是厚厚的灰。
松心潼扑到床上,蜷缩成一团。
她吃的那些灵草在肚子里横冲直闯,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昏昏沉沉中爬起来找热水喝。
外头天色阴沉沉的,一路上都没瞧见什么人。
忽然她两臂被人架起来,来到那片熟悉的灵田,扔到了俞双成面前。
俞双成坐在椅子上,脸色和心情都看起来都比那天晚上好。
他一脚踩在松心潼身上,弯下腰,“你不会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吧,狗东西,胆敢到我的地盘撒野,毁我灵草,那就以身肉偿吧。”
俞双成手中凝聚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球,还在不断变大。
松心潼用力推开按住她的仆从,没跑两步,后背被火球砸中剧痛,继而火烧火燎顺着衣服头发蔓延全身。
少女在火中挣扎惨叫,仆从们纷纷面露不忍。
俞双成哈哈大笑。
空气逐渐漫开类似烤肉的味道。
俞双成扇了扇,吩咐:“行了,扔去没人的地方。”
俞双成转身走向屋子后面,他不禁加快脚步,那里等着一名容貌秀美的少女,林静姝半抬头,对他柔柔一笑。
俞双成:“这条狗敢咬你,我把它烧成狗肉!”
天下起了濛濛细雨。
俞木停下脚步,抬起手,两滴雨落在手心,又冰又凉。
他放下肩上的东西,裹着的外裳松开,露出一截焦炭皮肤,人已经奄奄一息,仅有近乎于无的呼吸。
俞木打算走了,又退回来,在原地挖了个坑,将人放进去,撒上落叶。
如果她撑不过去,至少不算暴尸荒野。
不,她肯定撑不过去了。
俞木走了。
雨越下越大。
无人在意一个外门弟子的消失,除了她的家人。
门派杂役的工作任务繁重,回到住处时都劳累至极,可他们还是第一时间发现松心潼失踪。
他们先是自己几人分开来找,实在找不到人,他们又央求其他人帮忙寻找,不料大家都避之不及。
他们这才知道松心潼得罪了柳执事。
他们只好自己不断地找,不断地找。
一天、两天、三天……他们满怀希望。
十天半个月过去,他们逐渐心寒。
三个月后,柳红茵正式解除禁闭。
与此同时,一名管事找到松家人,表示:门派同情他们女儿遭遇,感念他们全家付出,破例将松心潼的外门弟子资格顺延给松美娥。
临走前管事拍了拍松父的手背,半是劝说半是警告:别闹了。
不久之后,在松家人居所不远,立了一个小小的松心潼的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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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开肉绽、烧成黑炭。
原来烧死是这样痛苦的死法。
可是,她好不甘心!
在松心潼弥留之际,那一肚子横冲直撞、无从宣泄的灵力“结块”终于找到了去处,强硬地支撑起全身经脉,又融化成为涓涓细流,于四肢百骸滋养流淌。
黑炭化为细屑脱落,新生出娇嫩的血肉。
带着淡淡粉色的手指伸出落叶,猛地压下,落叶碎裂,随即传来咀嚼碎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