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花店的时候,店员推荐的玫瑰花很好看,就一股脑热想把它送给你。
可是后来想想,是我不配,我不该对你有那种心思。更没想到我送花的照片被拍到了,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陈夏柠发了一会儿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只觉得办公室闷得慌,滚椅往后一滑,起身往外走。
路过林思的办公桌,她开口嘲笑:“我要是你啊,早就没脸来上班了。”
陈夏柠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林思,“是你唆使裴青寂送花,那些照片和新闻是陈之夏做的对么?”
陈之夏说过,不会放过她。林思对她的敌意肯定有陈之夏这层原因。
林思耸了耸肩,得意笑笑:“陈老师有证据吗,可不要随便诬陷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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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周祈越去找医生咨询了下自己的伤势,回到病房,沈屿山已经买来福鼎记家的豆浆油条鸡蛋。
沈屿山嘴里叼着半根油条,含混不清道:“快点吃,热乎着呢。”
“老沈,谢谢了。”
仔细算来,沈屿山已经帮他买了三周的福鼎记,这是附近口碑最好的老字号,他们家从不用预制菜,食材很新鲜,基地里吃腻了食堂的人都会点这家。
因为非常火爆,外卖都得前一天预定才能抢到名额。
周祈越坐到床上,礼尚往来道:“你花了多少钱,我还你,或者以后由我来定。”
沈屿山啊了声,噗嗤笑出声:“你这是在提醒我还你饭钱吗?正话反说?”
周祈越:???
沈屿山:“难道不是你每天定了两份嘛,我去门卫那边拿的啊。”
周祈越愣了一下:“我没有啊。”
沈屿山讶然:“我靠,那我们吃了大半月,难不成拿错外卖了?!”
“.....”
周祈越呵呵一笑,哪个家伙会这么笨,一直丢外卖一直点。
他慢条斯理地剥着鸡蛋壳,一双璀璨的眼眸黯淡下来,静默几秒:“我手机呢?”
沈屿山咧咧嘴:“我哪知道。”咬着豆浆,说自己有事先走了,让他好好休养。
周祈越哪里能静下心来,病房里有多平静,说不定外面的小人正猖狂地往他身上泼脏水。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凌极号事件已经让他哑巴吃黄连,这次他绝不会手软。
沈屿山前脚没走一会儿,周祈越后脚就偷溜出医院了,回宿舍的路上,不断回前天晚上直升机事故现场。
或许有人说是他疲劳驾驶导致操作失误,但他很清楚,分明是J-711被做了手脚。
周祈越从电脑里导出数据,拔掉U盘,出门,去办公室找白冀言队长。
白冀言临时有会议参加,让他现在办公室里坐着。
周祈越正深感无聊,纳闷自己的手机是不是丢了,宿舍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此时窗外的阳光照进屋内,晃得人刺眼,他起身去拉窗帘。
外面贩卖机前,来了几个同事。
“乔哥的嘴巴肯定开过光,周祈越要完了哈哈哈。”
马森大汗淋漓的模样,拍了下王峥的肩膀,“他那天在食堂说,周祈越被航运业封杀,来我们这破地方当飞行员,以后也会被封杀。”
王峥扔给他一听啤酒,长哦了声,想起什么:“记得记得,他说什么狗改不了吃屎,气得陈老师猛地摔筷子,敢跟我们乔哥顶嘴。”
“对对对,可惜了,陈老师长得那么好看,”马森略有不忿道,“咋就偏偏看上周祈越了呢,小白脸一个。”
话音一落,周祈越轻咳了声,玩味道:“我是小白脸,那你们是什么?”
“……”
马森和王峥吓得肩膀一哆嗦,齐刷刷看向窗口的男人。
周祈越环着胳膊在胸前,闲倚在窗前,侧脸冷厉分明,笑容散漫又带着腹黑:“有这时间嚼舌头根子,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掩盖你们往J-711脚蹬上搞的动作。”
“一群阴沟里爬行的老鼠。”语气平淡,看不出有多大的气。
“......”
白冀言开完会回来,周祈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并将U盘交给他,两人多聊了几句。末了,他前去训练场,沈屿山一看见他,正想质问你来这干嘛。
周祈越朝他勾勾手指,面色像是带着冰度:“手机还我。”
他什么都知道了,方才聊天白冀言以为他知道网上的新闻,好心安慰他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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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实在不安宁,同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林思也不掩饰平常的体面,多翻阴阳陈夏柠。
鹿雯这个暴脾气哪能容忍别人欺负朋友,嘴上不饶人,一个劲儿地说她茶。
好好的办公室乌烟瘴气,最后两人快要动手,陈夏柠拦住鹿雯,也明白林思就是想逼她走,反正这一上午她走到哪,那些学生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
“行,我走。”陈夏柠瞧了眼林思,意味深长道,“但愿你以后不会说这句话。”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实在没必要自乱阵脚。
下午三点的时候,陈夏柠按照预约,来到了第五人民医院,见到了季复临医生。
季医生五十多岁,有非常丰富的临床经验,陈夏柠将自己的情况一一说明。
“你在害怕海洋的同时,也会想起小时候的记忆。”季复临分析说,“或许你真正害怕的并不是海,而是另一种诱因,这个诱因跟海有关,亦或者你曾经受到了某种刺激。”
“嗯。”陈夏柠在澳洲治疗时听过这种说法,“那我要继续采用催眠治疗么?”
“可以。”季复临瞧着她,“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陈夏柠迫不及待地回答。
此时此刻的心境和一年前一模一样,她迫切地想确定那个男孩是谁。
今天这种结果她不是没想过,明知回海云市会有很多麻烦,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想找回那段丢失的记忆。
如今,她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们很早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