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柠现在已经能随心自如地把他家当成自己家,一进屋扔下包,跑去洗手,坐在餐桌捞起筷子夹菜。
周祈越把热腾腾的馒头上桌,捞起凳子挨着她坐,陈夏柠胃口大开,喝着汤边赞叹:“前有煮饭婆之说,那你就是我的煮饭工。”
周祈越单手托腮,侧过脸看她:“那个gong,老公的公?”
“......”陈夏柠没正眼看他,坦诚道:“工人的工。”
话音落,男人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叫声老公。”
陈夏柠:“......”
周祈越垂眼打量着她,蛮横道:“我只给自己的老婆做饭,你吃了我的饭,就得叫我老公。”
“......”
陈夏柠脸一热,移开视线,讷讷道:“你先放开我,我再喊。”
周祈越信任地松开手,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
不料这姑娘火速挪开凳子,甩下一句:“我吃饱了,先回家了。”
然后往玄关处跑,手搭在门把手上,拧动了好几下都没打开门。
周祈越也快步跟上来,手臂从身后缠绕到前腹,一把捞她进怀中。
男人的胸膛贴着她后背,下巴搁在她肩膀,坏笑了下:“还想跑,知道骗我的代价是什么吗?”
两人侧脸相贴,如此亲密,陈夏柠心跳砰砰乱跳,好似无法思考了。
下一刻,周祈越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抱着她往卧室走。
陈夏柠在她怀中也不老实,扑腾着双腿,“周祈越,你干什么?”
周祈越:“入洞房。”
“.....”
松软的床铺猛地塌下一处,陈夏柠被放在床上,周祈越站在床尾卷起衣摆,一把脱下毛衣,扔在旁边的沙发上。
然后下一秒,她就看见,男人如迅猛的豺狼火速上床,陈夏柠双手撑在身后,仰着身体往后退一下,周祈越就往前进一下。
两人这样无异于调情。
三个回合,陈夏柠退无可退,后背靠在床头,周祈越额头与她相贴,呼吸交融,陈夏柠正要闭上眼,周祈越却与她拉开距离,坐在床边问:“今天喝中药了吗?”
陈夏柠愣了一下,“还没。”
“我去给你泡。”周祈越起身走出去。
陈夏柠这才想起,她喝药期间不能有性生活的。
晚上睡觉时,周祈越也安分地躺在她旁边,没对她做什么。
陈夏柠进入深度睡眠,额头那股轻微疼痛传来,蓦然想起很久的一件事。
13岁那年,萧婷和陈京辉带她回到陈家,当时爷爷、姑姑和大伯都在看她,陈夏柠望着他们像看陌生人一样,也怕生地往萧婷身后躲。
“爸,夏夏生了一场病,可能不太记得您了,况且这都多少年了,小孩子不记事。”萧婷牵着她的手把人拉到陈淮松跟前,朝她点点下巴,“喊爷爷。”
陈夏柠望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半晌开口: “爷爷。”
“诶。” 陈淮松眼尾一弯,像是等了很多年这声“爷爷”,欣喜不已地摸了摸她头,“夏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夏柠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很新,可能是她刚从国外回来不适应,看待所有人的目光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充满好奇和懵懂。
可一到深夜,她就头疼,甚至在房间大哭起来,萧婷和陈京辉闯到她房间,妈妈抱着她安慰: “夏夏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儿都是假的。”
爸爸会拿起儿童读物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
那个时候,陈夏柠觉得自己真幸福,爸妈爱她,爷爷也很爱她。
可是她头疼得太频繁了,还会不着边际地胡言乱语,陈淮松耐心地追问她的话。
萧婷会趁机横插一脚,“爸,我准备给夏夏找个心理医生了,她受惊吓了。”
后来陈夏柠去接受心理治疗,医生就是徐亮,然后场景又转回到催眠室。
她躺在按摩椅上,随着医生的节奏,将自己带入到某个场景中。
徐亮:“你看到了什么?”
“在下雨,海边。”陈夏柠只觉得四周黑漆漆的,冷风吹鼓自己单薄的身体,“还有一群人。”
徐亮:“那些人在干什么?”
“他们在……在……” 陈夏柠磕磕巴巴,莫名慌张起来,好像看见有人提着刀朝自己走过来,下一秒,她尖叫一声,然后失控。
“救命!”
陈夏柠喊出一声,眼睛还没睁开,身体已然坐起来。
周祈越也被吵醒,将床头的灯打开,漆黑的卧室有了一抹暖黄色的光亮。
“怎么了?” 男人拍拍她后背,嗓音带着困意,“做噩梦了?”
“嗯。” 陈夏柠转眼看见他的眼睛,扑进他怀里。
“我在呢,没事了,都是假的。” 周祈越也搂着她安抚。
陈夏柠恍惚了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不行,她一定要再去找一趟徐医生。
林思说漏嘴的话,反倒让她觉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