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枝回到基地先冲一个澡,洗漱过后他没有回到常湫身边,而是打开衣柜里自己久久未打开的抽屉。抽屉里只有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包着已经褪色的蝴蝶结礼带。
当年跟着他从柳静家里出来的只有这么一个东西,他偷偷藏了好多年,生怕自己弄丢。
贺枝坐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立着一枚银色素圈戒指。
戒指已经氧化发黑,贺枝毫不在意,目光死死落在戒指上,心情像吃了蜜一样甜。他无意识浅笑,着迷地取出来,万般小心谨慎地戴在食指上。
这是常湫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也是最后一个。
贺枝把戒指盒重新放回抽屉,像什么都没发生,他躺在常湫身边轻轻环抱住眼前人,一度陷入了浅浅的睡眠中。
等他醒来时,常湫的脑袋枕在他的胸口,手上正在把玩着自己的手。
贺枝张开五指跟他十指相扣,哑着嗓子:“乖乖,早上好。”
“已经中午了。”常湫对上贺枝的眼睛,从醒过来他就发现了贺枝手上的戒指,这枚戒指氧化严重,样式看着也比较简单老旧,不像是这两年的。他怀疑但是不敢确认,于是张口问,“这个是不是...”
仅凭半句话贺枝就知道他大概认出来了,贺枝干脆点头,松开手把人往怀里拉。
常湫自觉地换了个方向,靠在贺枝旁边端详这枚戒指。他实在是没想到分手那么多年贺枝居然还会留着自己曾经送的东西。
想着,常湫的手指在贺枝食指上捏了捏,这几年贺枝早已褪去青涩,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或多或少发生变化。
就连曾经偷偷量好的手围也不一样,常湫摘下戒指,然后坐直身子。
贺枝不解,但他也坐起来。
在贺枝的注视下,常湫低头轻吻贺枝的手背,带着满脸笑意把戒指推进在贺枝中指,稳稳地戴好。
“当初送你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但我太紧张了。”常湫说,“现在应该还不算晚吧?”
常湫说曾经紧张,可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明自己说话时手都在抖,却还在强装镇定。
贺枝心都软化了。
男人嘴角绷直,脸上看不出神态,常湫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尴尬到对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很奇怪么?”
话音落下,他看见贺枝眉头微微蹙起,但只一瞬,眉心又舒展开了。
贺枝握住常湫的手,他的手心难得冰凉,凉得常湫一怔。在常湫出神之际贺枝把他拥入怀里。
“乖乖。”贺枝一只手摸着他的脑后长发,一下一下顺着毛,动作缓慢声音轻柔,“你怎么这么好?”
贺枝说完低下脑袋,下巴压在常湫肩膀上,额前的碎刘海挡住眼睛,每一次呼吸都炽热地喷在常湫肩头。
常湫察觉贺枝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他想回头查看,却被贺枝死死抱住,下巴抵着肩膀不许他动弹。
“贺枝…”常湫语速慢下来,手掌在男人背上拍了拍,问:“你哭了么?”
“没有。”贺枝的声音很哑,他盯着虚空中一点,想了很久才说:“常湫,你给我一点心理准备。”
常湫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时候贺枝正在撕着油条泡进豆腐脑里溺死。
他从旁边干净塑料兜里抽出一次性筷子递给常湫:“还是温的,要是不想吃我给你点外卖。”
贺枝买的时间早,回来时候把外套盖在上面,这才没凉掉。
常湫并不在意,他吃了一口并没有想象中的凉,于是又吃了第二口。
贺枝坐在对面,眼下的乌青格外深,他静静地看着常湫吃饭,目光不自知的柔和下来。
“乖崽,你真的很想听么?”贺枝两条胳膊压在桌子上,而后支起一条手臂,脑袋挨在小臂上。慵懒随意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人。
常湫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慢半拍的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谈话。常湫垂下眼睛,声音细如蚊吟:“想听。”
他又接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贺枝伸出手摸摸常湫手背:“你跟我说分手的那天,我大姨家出了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