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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0章】鲜衣怒马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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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鲜衣怒马少年郎

都说秋风飒爽,或许四季风中也只有秋风最像少年人。

冬风虽也不会柔和得太过,甚至北风往往还有种凛冽暴虐的美,却多少有几分像被时势逼出来的酷烈。

那风也不是老,只是不像秋风,似天生的朗然与自由,恰恰就像少年。

此刻,秋风拂过了年轻人素白的衣角,也将少年人送入了庭院。

那年轻人长相很美,霞姿玉色,却又并不软媚。

他坐在那里,就像是沥尽了柔软的霜月,明润虽明润,却是明玉那种质地坚硬的柔和,又像匣中暗藏的凛冽青光。

此刻,他正拆解着手上的铁环,忽然微蹙了眉头,语声很淡,却透出一种很难叫人误解的干脆:“爪子拿开。”

翻墙进来的少年这才停下了在他眼前乱晃的手,然而手虽落下却是干脆拄上了年轻人身前的几案,他整个人往年轻人眼前一凑,着实嬉皮笑脸:“我还奇怪你怎么没发现我呢!”

“说得新鲜,我难道是第一次懒得理你?”

“别这么薄情嘛阿霄!”少年却也不恼,反而笑得更爽朗了些,“我觉得我见到你可开心了!你见到我也一定是喜极而泣!”

他的调子飞扬,语声含笑,故意轻快到甚至有些刻意恼人的地步,只除了这个稀烂的用词故不故意倒是难说。

年轻人终于放下了拿着铁器的手,隔着蒙眼的布帛抬头像是“审视”了他一眼,才淡淡地开口:“我从百寿庄定了十八个合金的簧片,耐压不耐折,你看看这桌上该有几个?”

少年一愣,看向他摊开的手掌,骤然惊恐后撤,抬着双臂还没反应过来就兵荒马乱地低头找,却只看到自己压的那一边本就是空落落的。

江扬:“……”

也对哈,以他习武之人的敏锐,若上面真有什么东西他刚才也不可能会往上拄。

明白过来是又被晃点了,他也不由瘪了嘴,立在那里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地直盯着对方,直似个哀怨的鬼,妄图通过这震耳欲聋的沉默唤醒某人沉睡的良知。

倒也真是好高大的一只鬼,好幽怨的一个人。

只可惜对方这下倒真像是感觉都再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坚持了几息,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也还是又忍不住出了声,小小声地,却也坚持不懈地,嘟囔着抱怨:“阿霄你又诓我……”

“嗯。”

对方竟也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承认了。

少年人,江扬,也只能无奈地瞧了瞧他,眼看着他居然又拿起了那铁制的小物件摆弄起来,也终于耐不住寂寞道:

“阿霄——”

“阿霄?”

“阿霄啊~~~~~”

对面的羌霄却不理他,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假模假式地苦了张脸:“好阿霄,难道你就真不打算理我了?”

年轻人仿佛瞥了他一眼:“我不理你不也没耽误你说话吗。”

江扬表情夸张,装得倒好像当真委屈可怜:“可那不一样嘛!我当然是想与你有来有回地说嘛!”

“我不想。”

“别这么害羞嘛阿霄!”江扬一乐却道,“你看!这大好的秋日——”

他语声微顿,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气沉丹田郑重其事地接道,“是时候该‘醉醇醴而饫肥鲜’啦!”

“……”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不免有些无语:“所以你就是想说你馋了?”

“不要这么说嘛阿霄!难得我说得这么漂亮你怎么就不解风情呢?要知道民以食为天!吃饭这事儿可是堂堂正正的民生所需众望所归大势所趋九九归一啊!”

江扬仿佛恨不得拍桌以示强调,碍于眼前这桌子是羌霄正用着的桌子,拍不得。他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猛挥了下手,倒也真挥出了点挥斥方遒的慷慨意味。

慷慨得羌霄冷淡道:“我解你哪门子风情?解你突然掉书袋的风情?”

江扬一噎,不由尴尬地偏过头去挠了挠下巴颏:“啊…这。”

若非羌霄素来端着,此刻大概也想翻个白眼给他:“别‘这’了,假得很。”

江扬无奈,禁了禁鼻子,整张脸皱巴起来,倒似被晒蔫了的小白杨,似极颓废得直接向后一倒躺在席子上,大声地叹气:“唉~说真的阿霄!能有一天不怼我吗?”

羌霄一哂,眯了眯眼,却是假笑得流于表面,显然丝毫也没被他骗住:“你也没有一天不胡闹啊?”

江扬仗着已经瘫到了席子上,干脆皱了张俊脸在席子上年糕裹粉似的打起了滚。

可惜羌霄不动如山,也不管江扬那边又在怎么故作哀嚎。

到底是江扬自觉滚不出个所以然了,又觉得接着自己滚也挺无聊,就干脆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又凑到羌霄身前:“哎!不闹了!真问你!西郊狩猎你去不去?”

“不去。”

“啊?又不去?”江扬瘪了瘪嘴,却是假模假式地拉长了调子,“别嘛!去呗?总我一个也怪无聊的!”

羌霄道:“你几个哥哥都去,我没兴趣。”

“我就知道你对他们没兴趣!”江扬把嘴一撇,苦中作乐似地玩笑了一句,却忽然好像来了鬼点子,突然就笑眯眯地道,“那你对什么有兴趣?獐子?麋鹿?黑熊?还是狐狸?我把去年酿的梨子酒挖出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边烤肉边喝好不好?”

羌霄没有立刻回答,却也不似思忖,只像有这么个习惯般先顿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哦,所以你想请我喝酒。”

“是啊!没错!”江扬笑着应了,莫名有点得意,倒像有条毛绒绒金灿灿麦浪似的大尾巴直在身后晃。

又想起据说他最近总穿一些灰朴朴的补丁块似的绿衣服

羌霄:“……”

感觉瞎了的眼睛更疼了。

江扬:“阿霄?”

羌霄:“在自责。”

江扬:“啊?”我还没问啊!

羌霄:“在自责我过于优秀的联想力。”

江扬:“……”

江扬委屈:“阿霄你是不是故意不想理我?我都要请你喝酒你神游居然还不带我!”

这可真是……好荒诞的控诉。

羌霄闻言却也只浅浅弯出抹假笑:“是啊,所以你不打算请我喝酒了是么?”

“呃……”江扬立刻矮了气焰,“那怎么可能!咱俩谁跟谁啊?!嘿嘿,说来你这个桌子可真好!可…真像个桌子啊!”

羌霄不接他满嘴跑舌头,只淡然反问:“是么?可我怎么觉得你的意思是我不去你不请我喝酒,怎么现在你请我喝酒也要提条件了么?”

“哎?!不、不我我、我不是这意思!”江扬被他这突来的指摘噎住,忙拼命摆手试图摆脱嫌疑。

羌霄就也假笑道:“所以我为什么要去?”

江扬:“……”

江扬沉默了一下:“这就是噎人于未然吗阿霄?”

羌霄耸了耸肩却也不理他了。

江扬没辙,只能委屈兮兮地趴到桌边,还只可怜巴巴地趴了个边边,于是委屈加巴巴地叫魂:

“阿霄……”

“阿霄——”

“好阿霄——”

他调子拖得长,听起来就不知又皱巴出了怎么个倒霉相。

这自然也是装的。

羌霄自然也清楚,只是后者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再来三坛女儿红。”

江扬就也立刻见好就收地应了:“好的!没问题!”

“……”羌霄沉默了一下,到底看在他也是真开心的份上,就也懒得同他生气。

-

西郊狩猎自然离不开骑射。

江扬新收了匹好马,叫流星。

正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的“流星”。

那是一匹年轻的黑马,骨腾神秀,刚刚长成,却已有一派锐不可当的英俊威武。后来时人常说,飞马流星,策之如策飞练,足轻能绝电影。不过现在的流星还只是一匹很年轻的马。

太年轻了,以致那种不驯还摆在明面上,叫江扬第一次骑它就险些被摔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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