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莫惜欢点点头,一脸坦然:
“你为了驯服邪剑,大量失血,身体冰冷。”
“沈脉就让我脱/光衣服,用体温帮你取暖。”
花血牙还是满腹狐疑,耳根子都快红出血了:
“那你……除了取暖……还有没有……”
“有没有睡/你?”
莫惜欢失笑,微微倾身,凑近他耳边:
“你,猜?”
花血牙咬牙切齿,眼冒寒光:
“我猜,按你对沈脉做过的禽/兽之举,你什么混账事都做得出来。”
“不对。”
莫惜欢却摇头纠正:
“我与沈大夫欢/愉,是因为他爱我,我就给予回应。而你……”
他伸出指尖,拂过花血牙的脸颊:
“你恨我入骨,即使容颜绝美,我也没有兴趣。”
“谁稀罕你的兴趣。”
花血牙忍无可忍,挥开莫惜欢的手臂,迅速穿好衣服,恢复了“圣子殿下”的清冷。
莫惜欢也穿好衣服,下榻离开,去拿什么东西。
花血牙望着他的背影,内心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
“……谢了。”
无论如何,莫惜欢又救了他一次。
原来,他在梦里的“冰窖”中感受到的温暖,不是来自剑郎,而是莫惜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莫惜欢拿着一把长剑,坐回床沿,递给花血牙:
“你收下此剑,就是对我最大的谢礼。”
“……”
花血牙低头,看到血恨剑散发出的,那种残酷的美丽,被震慑住。
同时,这种美丽,也让他想起残酷的现实。
“这一次,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
花血牙忽然感到一股不安:
“莫蛟大年初一去的皇家猎场,到今日,已经过了六天……”
“他是不是,快回来了?”
“嗯。”
莫惜欢点点头,严肃而低沉:
“所以,最迟明晨,我们就必须做好最后的准备。”
“是要‘大逃亡’了么?”
“是。”
“……”
花血牙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想起,这几个月,在山海王府经历的一切一切……
想起星沉、星华、夭桃、沈脉……
甚至想起玉尊妃、彩灵、铜雀、常娥……
没想到,他逃了十年,以为终于在敌人的老巢安定下来,可以展开最后的搏杀了。
现在,却还是要逃。
“别想太多,睡吧。”
“尽快恢复体力,做好远行准备。”
莫惜欢语毕,向房门走去。
“等等……”
花血牙犹豫着问道:
“我们如果逃跑,莫蛟必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展开追逐恶战……”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我的体质异于常人,已无大碍。”
莫惜欢嘴角浅勾,顽劣一笑:
“况且,你别忘了,我的‘床伴’可是阎王克星戏命师。”
“……”
花血牙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嘴贱,关心这一句?
“对了,阿鞘,你呢。”
莫惜欢回过身,挑眉一笑:
“剑郎,又是谁?”
“……”
花血牙一怔,难道自己的梦话,被这厮听到了?
半晌,艰涩的回答:
“故人。”
“故人?”
莫惜欢饶有兴趣:
“前有‘朋友’沈郎,后有‘故人’剑郎。”
“阿鞘,你总说我风流成性,我看,你与我不分伯仲……”
咻!
花血牙抄起一块玉枕,朝莫惜欢砸去!
莫惜欢抬手,接住枕头,放到桌上:
“你气血大伤,不宜动怒,快睡吧,乖。”
“滚……”
花血牙嘴角抽搐,指向门口。
“好梦。”
莫惜欢终于走了,房间重归寂静。
“呼……”
花血牙呼出一口气,烦躁地揉眉。
他一想到,往后整整一年,要和莫惜欢朝夕相处,就生无可恋。
同样都是一年。
和剑郎在一起,就是一辈子的眷恋,一生的救赎。
和莫惜欢在一起,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