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明明是你情我愿……
你那么快乐……
不过他不傻,很快就明白了尚亦凌的意图,他肯定故意这么说的,想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此事可有证据?”
尚亦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你为何现在又进来说出真相?”
尚亦凌沉默片刻,“未曾料到代价如此之重,不想良心受到谴责罢了。证据确凿,请您按照律法处罚。”
鬼帝狞着眉目,看得出来他很生气,五指都快把权杖捏碎了。
“不!尚亦凌!我不要你替我!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是谁指使你陷害我的?十殿阎王都在这里,个个都是青天大老爷,你说,你说出来,让阎王爷为你做主!”方祁阳心急如焚,大力挣扎着,试图摆脱身上的束锁。
他爱尚亦凌,爱得大方,热烈,怎舍得心爱之人替自己受刑。尚亦凌细皮嫩肉的,如果是这样,这九千八百鞭,他宁愿自己受着,哪怕粉身碎骨。
尚亦凌语气坚定,“证据确凿,我认罪!”
“不!你会没命的!不是他,不是他做的!不关尚亦凌的事,你们要打就打我!”方祁阳声嘶力竭地急喊着,“求求你们,要打就打我!别动他!”
秦阎王是个公平公正的人,不会轻易冤枉一个好鬼,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鬼。他权衡利弊,深思熟虑后,道:
“方祁阳虽不是主犯,但其自作主张,擅自让游客离开安全区,违反地府规定,这才导致后续一系列严重事件的发生,责任难逃,刑罚可酌情免除,但处罚不可免,开除其导游编制,没收个人所得全部财产,写一份万字检讨书,在地府各部门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公示,以儆效尤。至于强-奸一事,空口无凭,尚无法做出定论,需进一步调查核实。而尚亦凌,偷盗在先,唆使并帮助他人放走地狱恶鬼在后,同样开除导游编制,没收个人所得全部财产,判其……”
还没说出判罚,鬼帝突然插嘴,“无车何来辙?方祁阳刑罚不可免,他是事件源头,若不重罚,难以服众!”
“这……”秦阎王语塞,眼球直转,似乎在想对策。
就在这时,包大人挺身而出,站出来替秦阎王解围,他恭敬朝鬼帝鞠了一躬,随后直视着鬼帝的眼睛,义正言辞道:
“方祁阳所犯之错,不过是违反地府旅游规定,未触及到刑法范畴。背后主使者尚亦凌,主犯林杰,证据确凿无可非议。若论及源头,难道不是鬼帝您力荐尚导游进的冥旅集团吗?没有他们的人间恩怨,又何来地府之仇,引发这一系列的祸事呢?”
“你!包大人,好……好的很!”鬼帝强压着胸腔的怒火,握权杖的手都发力发得青白了,“方祁阳判罚就按秦大法官所言。尚亦凌本帝做主。偷盗,教唆,提供帮助,三罪并罚,打一百鞭!”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愤怒和不甘,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为什么是一百鞭,或许他想让天意来决定尚亦凌的命运。
秦阎王认同地点点头,敲锤,“行刑。”
鬼差们立刻行动。
方祁阳被释放,重获自由,但他的心却揪在了一起。
尚亦凌被鬼差绑了起来,那坚硬的锁链深深嵌入了他颈部皮肤,勒出一道道红痕,但他身姿依旧挺拔,眼中是坚强无畏。
方祁阳看着尚亦凌,眼里血丝密布,就快要喷出来了,他理智全然崩塌,失控地冲过去,挡在了尚亦凌的身前。
“不许动他,要打就打我!有种的你们就打我!”
“无理取闹!”阎王爷一拍惊堂木,两个鬼差闪到方祁阳身边,一左一右把他带离现场。死死钳着他俩胳膊站在了柱子旁。
他痛苦地撕声喊叫着,哀求他们放过尚亦凌。鬼差们不为所动,施展鬼术,将方祁阳的口封住了,他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声,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方祁阳就那样心疼地望着尚亦凌,目光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想表达。他多希望自己拥有神的力量,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在尚亦凌周围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盾。
“啪!”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抽在尚亦凌前胸。尚亦凌身子一震,他皱着眉紧咬着牙关,没有吭半声。
这一鞭打在尚亦凌身,却痛在了方祁阳的心尖上。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疼痛,深入骨髓,仿佛他们的心被一根神奇的线紧紧牵连着,尚亦凌所承受的痛苦,他都能感同身受。
“pia!”第二鞭紧接着落下,尚亦凌口吐鲜血,方祁阳眼睛瞪成了乒乓球。
第三鞭,方祁阳内心在哭嚎,激动的情绪使他大脑充血嗡嗡直响,像呲出雪花的电视机,尖锐的电流声,让他头痛欲裂。他感觉自己的头颅要炸开了,神经在被狠狠拉扯。
第四鞭,第五鞭接踵而至,清脆的鞭打声回荡在空气中,他眼睁睁地看着尚亦凌的华丽袍子被打破,露出被打烂的肉,行刑鬼差再次扬鞭落下,便是血肉飞花。
他心疼得厉害,就像被无数只手紧紧攥住,拼命地挤压,揉搓,那种痛已经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渐渐地,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意识若即若离……最终熄灭了。
方祁阳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渊,身体在下沉,周遭是一片混沌虚无。朦胧中,一道微弱的光忽现在远处,他看到了,那是黑暗中希望的光,救尚亦凌的信念,催使着他朝着那光飘去。
光越来越亮,刺得他闭上了眼,再次睁开,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陌生似乎又有点熟悉的场景之中。
“方将军。陛下召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