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纸条塞进口袋,我说,“莫威,这个事情容我再考虑一下。”
我明白自己想考虑的不过就是是否要把孩子打掉,如果我决定结婚,那么必定不能留下这个孩子,我想我之后必须有此完美的婚姻。
我们那天吃完饭,莫威把我送回了家,而莫威就去公司加班了,这几天公司的事情有点繁忙,他总是在公司中。
整个家空空落落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时徐少华说,“姜清,我知道你一直向往平凡的生活,以后我会抽空陪你。”
一年,整整一年,徐少华总是为了我休礼拜六,总是为了我早早的回来,而我从不过问公司的事情,现在看来他为了我耽搁了不少。
我回到房间,那副半遮半掩的画,我还没有撕去外套再次欣赏,我蹲下来,慢慢的撕开纸,里面是一幅将要哭的婴儿的图,我这次又盯了许久,我发现画中的婴儿肉嘟嘟的可爱极了,他将要哭的神情很逗,我干脆把整张画摊开来看,我坐的远远的,好好欣赏。
我摸了一下肚子,我肚子里的婴儿也可能会是这副逗得神态,可是,也可能他从我肚子中出来时,还是一个未成形的小东西。
我站起来整理衣服,里面突然掉出来一个香囊,蝴蝶结依旧那么的精致,拿起来薰衣草香还有余留的味道,我那时是看漂亮,所以拿了回来,谁知现在看感概万千。
我把香囊按在肚子上,我想听见答案。
之后的几天我全在思考中度过,小煜的腿也渐渐的好了,还在医院做着最后的调养,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在医院总是有人照顾的。
莫威依旧忙进忙出,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感觉现在他讲的每句话都是在谈论徐少华,可是我必须压抑一切,我总安慰自己,徐少华与你,已经没有瓜葛。
那日莫威回来问我,他说,“姜清,结婚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犹豫了一下,我说,“还能再等等吗?”
莫威说,“姜清,即使你说,我对你只是单纯的保护,那么我必定告诉自己,我会保护你一生。”
我没有感动,没有欣喜,我只是被莫威抱紧,压抑的难以呼吸。
莫威说,“姜清,我答应你,和你结婚,我就抛弃一切,抛弃公司,抛弃世俗,从此但凡你在厨房做菜,那么我必定在客厅等你。”
我没有拒绝,但是我说,“莫威,这样不值得。”
莫威摇摇头,他说,“姜清,我记得你刚认识我和张译时说,你没有谁可以依靠,那么现在,你可以依靠我,而我愿意为了你,舍下一切。”
只能说我太向往一家完整的生活,听莫威说完这些,我居然在心中开始绘制蓝图,想着我们将要有自己的家,没有人打扰,我们乐得自在。
可是在这美好的景象面前,我必须对自己做一件残忍的事情,我知道我必须拿掉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我和莫威,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莫威以后需要的必定不是徐少华的孩子。
我抬头看向莫威,我们彼此交流着眼神,我知道我会接受的。
莫威开始松开手,慢慢的吻向我,我用手挡住他的吻,我说,“我答应你给的一切,不过现在你我还是个体。”
莫威没有继续。
这一天我睡的很是不安,那张婴儿的画再次变成了一种诅咒,他要哭不哭的神态让我心烦意乱,我把画合上,开始睡觉。
第二天,我走向了医院,我知道,我必须拿掉这一个孩子,我才能开始自己的一生。
我拿着号码牌,在等待着这一切的发生。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二楼,她拄着拐杖,冷眼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我,她说,“姜清,你知道你现在在这里,而你孩子的父亲却在经历生死挣扎吗?”
我莫的站了起来,我说,“小煜,你到底在乱说什么?”
小煜冷笑了一下,她说,“姜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吗?我那天请了个护士跟踪你的一举一动,刚开始是好玩,谁想到后来是惊喜,怎么?现在莫威许你一个婚姻,你就不管孩子的亲生父亲了?”
我突然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我说,“小煜,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管亲生父亲的死活。”
小煜说,“姜清,你知道吗?莫威生意上的事情都会和我商量,今天是莫威联合其他人彻底逼垮徐少华的日子,估计他们现在正在强迫徐少华卖了他的整家公司。”
我往后退了一步,我说,“徐少华费劲千辛万苦才创立起那个公司,他不会的。”
小煜说,“什么是会?什么是不会?当他知道快面临破产时,放开你,这就叫会,当他知道自己现在一文不值时,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这里打孩子,这就叫会。”
我站了起来,丢下手中的号码牌,朝楼梯下冲去。
小煜用阴阳怪调的语气大喊,“他们在S酒店啊,不要走错。”
我不知是否上当,但是当小煜说,当徐少华面临破产才放开我时,我突然觉得一切的逻辑突然通畅了,他始终还是这样,不忍我受一点点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