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华慢慢松开手,他说,“姜清,我还是走吧。”
我拉住他,死死的,一切的真相慢慢的铺开,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的确恨过小娴,她背叛我,她明明知道莫威,却还介绍的这么自然,她来徐少华家的目的,似乎昭然若揭,我看的明了,徐少华又何曾不明了。
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一切,我却无法去恨她,正如小煜讲的那样,她说,“姜清,我想过恨你,但是知道了你的遭遇,却无法再去很你。”我还想着小煜那是绝望的样子,又回过头来肯定的对我说,“姜清,等我,我会回来。”
那把刀还掉落在地上,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反射着光,外面的天黑极了,风凛冽的刮着一切,小娴就在这样的夜里走了。我不能挽留,我不能再和她多加叙旧,因为这里还有和我们生活毫不相干的人,江伟的把柄在他手里,就会是我的葬身之因。
我早就该想到小娴不会对我翻脸不认人,可是我们的关系太好,以至决裂时也这么的彻底,我不会去想为什么,只会去体验那真实的心痛。现在我们之间不知还会不会有交际,但是今日的事情是我们永远的隔阂。
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面对小娴只有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小娴面对我只有无限的恶心,今日的一切,让我们对彼此留下几分愧疚。
现在我拉着的男人,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他冷漠,自私,可是居然是我唯一的依靠,小娴,你要是羡慕我这样的生活,给与你也罢。
徐少华想轻轻的抽回手,可是我拉的很紧,徐少华再次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他唤了一声我的名字,“姜清。”
我颤抖着,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迅猛,我还没有时间缓冲,我看着徐少华,这一刻,我的目光里不再是无所谓的冷漠,我终于动情的看着他,希望他留下,希望他在我绝望的夜里照顾我,他的一声姜清,让我知道自己还存在。
徐少华让我躺了下来,自己出去了,不久带来了一个小小的香囊,帮我挂在床头,那个香囊是拿蓝色的绣花丝绸制成的,在香囊的口上系上了一个秀气的蝴蝶结,我问徐少华,“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徐少华蹲下来,用手拨动了一下香囊,他说,“这里面是薰衣草,希望你可以睡的好。”
我的泪在眼眶中不知如何是好,他始终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我就随口说了一声,我最近老是失眠,他就给我准备了精致的香囊,只求我一夜好梦。
如果这一刻我们没有交易···这个问题我想过好几次,我终于知道,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我们之间已经存在这样的关系了,无法改变。
我也问过我自己,为什么不试着爱上徐少华,那么你们的交易就会变的轻松,我的确试过,可是我不能。
奇怪的是,现在,我只希望他留下,陪我一夜,让我安心。
我说,“徐少华,留下吧,我怕我一闭眼又可以看见黑夜中的刀光。”
徐少华从我梳妆台前移过一张凳子,坐在我床边,他帮我盖好被子,他说,“姜清,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你觉得别人对不起你,可能你错在先。有时可能,那些你肝脑涂地的人,他们并不是你看上去的样子。”
我理解徐少华说的一半话的意思,可是,还有另一半,我完全不明白。
我对徐少华说,“让我见一面江伟吧。”
徐少华并没有接我的话,他只是问我,“姜清,你觉得江伟怎么样?”
江伟,我和徐少华从来没有好好的谈过,我们只是把这个当作禁区,徐少华提这个名字时,必定是在强求,我提徐少华这个名字时,那么必定是在请求。我对江伟的允诺,一直都没有变,我只是希望护他周全。
“护他周全,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徐少华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他说,“姜清,如果不让你们见面,那么你会恨我吗?”
我微张了下嘴,双颊轻轻靠拢,一个音节很明显的跳跃了出来,“会。”
徐少华说,“姜清,无论江伟做过什么,你都不会恨,是吗?”
我点了一下头,这仿佛是我最确定的事情,他做了点什么,他撞了人,我却眼睁睁看着别人帮他顶替罪名,看着逝者不安。他□□了小娴,可是我除了同情小娴,没有一点恨意。我肯定是疯了。我从来都不可能恨江伟,从来都不能。
徐少华沉默着没再说任何的话,他没有说我可以见到,但是也没有说我不能见到,我累的渐渐睡了。睡之前徐少华还在睁着眼睛思考,我不懂他在思考什么,他眼里是我未可知的世界。
等我起来的时候,徐少华已经走了,椅子上还有他的体温,我半夜醒来过,我看着他靠在我床上睡着了,我现在的梦易醒易碎,只要看见还有他就踏实了许多。
福叔今天没有来叫我起床,我下楼的时候福叔抱歉的说,“姜小姐,昨天怕你睡的晚了,今天不能早起。”
我摇摇头,我说,“没有什么,实在无需愧疚。”
福叔走到我身边,他说,“姜小姐,今天天气挺好的,要不要出去走走,整天在家,闷的很。”
我今天必然是没有心情的,我本想窝在家里,看看花园中的景色,我于是对福叔说,“福叔,2个小时实在很短,我怕我还没有尽心,就要回来了。”
福叔说,“姜小姐,少爷说,你今天是自由的,或许你可以去‘蒙特洛’逛逛。”
蒙特洛,是我们这里最大的赌博俱乐部。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我说,“福叔,你知道我从来不赌博的,我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姜小姐,可是你想见的人或许就在里面。”
福叔刚说完,我就站了起来,迅速回房间换上了出门的衣服,我问福叔,“是徐少华告诉你的吗?”福叔点了一下头。
再去蒙特洛的一路上,我的情绪有点高亢,这一年,我没有见过任何熟悉的人,我被幽禁在徐少华家里,浑浑噩噩。
福叔说,“姜小姐,进去蒙特洛的时候小心为是,有的赌徒赌了一夜,一旦输钱,情绪会不稳定,所以姜小姐不要乱走。”
我坐在那里,我问福叔,“我的江伟怎么在那种地方?”
福叔说,“我也不能知道。”
我听说过蒙特洛,有的人为了赌钱,甚至赔上了一切,江伟怎么在那里,或许我可以往好的方面想想,徐少华说过,会让江伟去一个好处所,难道是在里面帮人发牌,这种工作简单,但是是高收益的。
福叔停下车,帮我打开车门,我却迟迟不肯下去,我问福叔,“江伟是里面的什么角色?”
福叔只是用手护住车门的顶上,他说,“姜小姐,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
我下车,直直的冲向里面,我想快点找到我的江伟,福叔在后面追着我,喊到“姜小姐”,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保安拦住,他说,“小姐,有这里的贵宾卡吗?”
福叔追了上来,递过一张卡片,保安马上让我进去,还堆起了满面笑容,我走到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正常的一片景象,福叔说,“姜小姐往这边走。”
当另一扇门打开的时候,瞬间烟雾缭绕,嘈杂声四起,他们高声的叫喊着自己的利益,我慢慢的走着,怕我漏看了任何的一个人,我把每一桌的人都看的仔细。
有的看着像的背影,我还会特意的去看正脸,可是一张脸都不是熟悉的脸,没有看见或许比看见了好,我转身对福叔说,“我们回去吧。”
我们走到门外,我突然冷的打了一个激灵,突然听见有一个叫喊的声音,“救命,救命。”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我听着这个声音,给我一点一点的安慰,永远不会生气,可是现在我怎么敢去面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正在被人殴打着,我上前拉住那些人,福叔上前帮忙,福叔问他们,“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
那些人说,“这个小子欠我们钱。”
我后来问江伟,“你为什么会欠他们钱?”
江伟点了一根烟,他吐了出来,然后说,“姜清,我不想你担心,所以不要问了。”
我拿过他的烟,狠狠的扔在地上,我说,“江伟,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吸烟赌博!”
江伟从地上捡起我扔掉的烟头,“扔了浪费。”
江伟说,他在我离开后的每一天都很痛苦,他在赌博中沉迷了自己,他觉得这样可以排解自己的寂寞,他还是不敢走去太远的地方,他还是不敢出去找工作,他说,“姜清,我好想回南方。”
我一时慌了手脚,我知道,如果他回去南方,那么必定会看见他爸爸不见了,在为自己坐着牢,我那么用心保全的江伟,就会魂飞魄散,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我没有接他的话,我只是问他,“你欠他们多少钱?”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那还是我入住徐少华家之前赚到的钱,我交在他手里,我说,“你拿去用。”
江伟举了一下那张银行卡,他说,“里面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