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难以再去恨她，我跟她闹瓣，是我心里在说，那是小娴，她这么、这么了解你，居然会抢我那时喜欢的人。现在她伸手，我心里只想，那是小娴啊，是小娴。

我缓缓的伸手，在我们相握的那一刻，我们手心的温暖传递着，融化了彼此。

在回去的路上，小娴问我，“你现在好吗？”

我走的很慢，我说，“日子难过极了，我也过到了现在，你走后，江伟为你辩解，我很抱歉没有听进去。”

小娴说，“我实在该当面和你道歉，可是我那时这么伤心，我说什么你都不听。”

我突然停下来，我看着小娴，我说，“小娴，那你说，你那时知道我喜欢的是莫威吗？”

在黑夜中，我难以看清小娴脸上的任何表情，可是接着路灯我分明看见她点了一下头。

我突然往后趔趄了一下，我问她，“为什么！为什么！”

她说，“姜清，你别问我为什么，我只想坦白的告诉你，我根本不喜欢莫威，那时是莫威追求我。”

我质问她，“所以你这么随便，所以你要了。”

小娴这么多年一直这么温柔，那一天，她突然上前盯着我，她说，“姜清，你别问我，你去问问江伟。”

我不知道岁月尘封了什么，我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再遇到小娴，我以为这个秘密会永远的滞留在那里，可是一切，终于还是来了。我看着小娴声嘶力竭，那是我这么多年没有遇见过的，我认识的小娴，良好的家教，永远知书达理。

我看着她的声嘶力竭，我突然冷冷的说，我说，“小娴，你够了，不要扯到江伟。”

小娴说，“姜清，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不会说谎，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才和江伟复合，我有难言，即使你认为江伟是对的。”

那一天我们不欢而散，回到公寓，莫威等在那里，我没空理他，刚想回房间，莫威就叫住了我。

莫威说，“和你见面的第一天我就认出你了，姜清。”

我说，“那你也知道我喜欢你喽。”

莫威摇摇头，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我。

莫威满脸惊讶，我也的确是吓到他了，我说，“那你这次是什么事情？”

莫威说，“我只想说，我对小娴说，我和你是室友，小娴本想和你好好聊聊。”

我摆摆手，我说，“那么，我们现在终于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说完，我就想马上走，莫威只从后面说，“你知道，从来都不是小娴的错。”

我退了回来，我冲到莫威身边问他，“那是谁的错，你说不是小娴的错，江伟说不是小娴的错，那是谁的错？”

莫威摇摇头，他说，“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小娴跟我讲过，你们应该相互了解，你认为，如果小娴不是喜欢我，那是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呢？”

我呆呆的，嘴里吐出另我害怕的几个字，“报复我。”

我愣住了，灯光很暗，莫威让我一瞬间知道了答案，可是这个答案是我无法预料的。我说，“莫威，真的，我没有负过小娴，你相信我。”我拉着莫威的衣服，我多么希望他可以理解，我和小娴闹僵，只是因为他，只是因为。

莫威拉开我的手，他说，“姜清，希望你清醒一点。”

那一个晚上我们坐下来静谈，我说，“我和小娴那时多么好，一起上学，吃饭，起床，以为我们大学考在一起了，终于可以延续这样的时光了。”

莫威说，“有些时光实在无法延续，我那时喜欢过一个女生，我们后来也在一起了，可是我家不算富裕，我只记得她离开的时候，只说不合适，姜清，我心里知道，是经济不合适。”

我笑笑，我说，“你知道你还难过，那是你蠢，如果是我，我断不会难过。”

“那是姜清，你舍得，我怎么舍得呀。”莫威靠在椅子，他第一次让我感觉这么渺小。

“然后呢，既然不舍得，那必定有然后啊。”我问他。

莫威摇摇头，“没有然后你，然后我就开始自己的生活，我们像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

我只说，“那你莫威你活该，不去争取。”

莫威说，“她若爱我，自会留下，我若挽留，那想必她的心已经不在。”

我第一次读懂了莫威的话，也认同了莫威。

那一夜，我们从小娴聊到了他自己，再从他聊到了我，他问我，“你那天说，你现在只剩下你自己了是什么意思？”

我很淘气的问他，“小娴没跟你讲。”

莫威挥挥手，他说，“别开玩笑了。”

我说，“我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没有了家庭，所有人都不值得去托付。”

莫威没有问下去，他写书这么多年，其实很多事情远比他书里的情节复杂，但是他也并不好奇，他只说，“姜清，现在好了，还有我和张译。”

第二天，江伟来了。他来的太准时，我有点始料未及，我多想他晚些时候来，好让我把一切事情都忘记了。

可是，他终究来了。

他坐在椅子上，我们彼此望着，谁也没有说话，将近过了十分钟，江伟说，“什么事情？”

我说，“江伟，我现在不知道多么依赖你。”

江伟沉默着，他点了点头。

“江伟，那么请你告诉我，小娴的事情，诚实的讲。”我现在多么心痛，这两个人多么的重要，我已经失去一个，我多么害怕再失去一个。

江伟问我，“姜清，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吗？”

我用力的点点头。

江伟说，“你还记得那次去云南吗？小娴半夜来我房间，说要和我在一起，我就拒绝了她。她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后来找了莫威，是想让你也得不到。”

我问江伟，“我可以相信你吗？”

江伟说，“你心里相信吗？”

我说，“江伟，我现在是多么依赖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后来，我把这件事情对莫威讲，莫威问我，“你相信吗？”

我摇摇头，我说，“那是对我有求必应的江伟，他如果说谎一定有难言之隐，我已经失去了小娴，我再也不能没有他了。”

在我掉下眼泪的那一刻，我清楚的记得莫威上前抱住了我，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沉沦。

莫威慢慢的说，“姜清，你是否想过，还会有人像江伟一样，保护你。”

我说，“我相信。”我在他的怀里不住的点头。

莫威探测性的问我，“那么，姜清，如果那个人是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