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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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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犯明显有些坐不住了,祁肆直视的眼睛太过透彻,以至于他感觉自己被从头到尾看了彻底。

祁肆其实有点摸不准,他作为一个在“造神计划”实验室里的常驻民,曾经有幸目睹里面的惨烈进程。

但也仅限于实验室里面,他从未踏出那个隐秘世界一步。

那种在无际黑暗里待着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身上插满长长短短的各色管子,脑子浑浑噩噩,一群身穿白大褂,老的少的,戴眼镜的不戴眼镜的,透过玻璃器皿,隔着化学药剂,像是游鱼一般在他眼里游来游去,总是没有尽头。

他在这个无聊至极的世界中,总是忍不住去想,到底什么时候是尽头呢?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无解的,至少当时是。

黑暗不黑暗,黎明不黎明,时间流逝在他这里没有任何感觉。

或许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死亡是唯一明智且合理的解脱。

但是,又不尽然,他总感觉他忽略了些什么,在更早之前,还没睁开眼神,世界一片漆黑之际,他的耳畔总会时不时多出一些低沉悦耳的嗓音,像是海妖的低喃。

他正想着,屁股下凳子一抖,引得他一个激灵,赶忙朝发力对象瞟去,只见后者淡淡收回右腿,眼神也是淡淡的,朝着嫌疑犯抬抬下巴,示意他接着审下去。

俞铮刚移开目光,下一秒肩上搭上来一只胳膊,死死钳制着,祁肆就像介绍自家媳妇一样介绍俞铮:“我家这位想找你谈谈。”

俞铮:……

他先是打算抬脚照着祁肆的小腿补上一脚,被灵活走位避开后,才开始板着脸。

他看向眼神很是平静,平静的泛不起一点涟漪,但就是这样的眼神,看得嫌疑犯又是一阵心惊。

俞铮想了想,叫出他的名字:“严……驰,我记得你原本叫这个名字……没错吧?”

严驰是个相当古早的名字,古早到嫌疑犯陈任想起来被叫起这个名字时还抱有一丝迟疑。

他自嘲的勾勾嘴角:“怎么?查到我先前在孤儿院时的档案记录了?我们先说好,我偷摸溜出去偷果园里橘子时才八岁,满打满算不过摘了两个,应该不足以构成盗窃罪……”

他刚说完,突然发现俞铮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尤其是目光平视时,没带感情却又暗含伤悲,陈任头皮发麻,每次他去孤儿院的食堂打饭时,盛饭阿姨总会用这样的眼神直直望向他,从肩胛骨一路上移到头顶发旋,那是脱离掌控,高居重位之人对于上位者又或是可怜虫的……悲悯。

弱者从不会承认自己是弱者,他只会仰视强者,一边享受着庇佑的同时对他们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顾指手画脚,这大抵就是弱者的共性。

如果拿来一面镜子,陈任就可以窥见自己眼神中的憎恶与惊惧,这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一双黑白眼眸中得到了完美展现。

他嘴角抽搐几下:“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表达,揭老底?”

“行啊。”他没所谓的一耸肩:“你们也就会这一套了,这么多年还没改变。”

祁肆说:“那总比你这个死士要来的好,他们最多熬夜猝死,等到执行公务时照着你这种货色多逮上几个,升职加薪妥妥的 ,万一牺牲可是光宗耀祖,风光下葬,可不像某些人,卖身契一签订,连自己选择生命与自由的权利都没有。”

陈任莫名有些牙痒。

“我见过你。”俞铮顿了一下,纠正道:“我教过你。”

陈任:???

陈任真心觉得这俩人是来上演二人转,方便进一步套话的:“你下一步是不是还要说看过我换纸尿布?”

他不过随口一嗨,谁料俞铮还真就面对着他,郑重的点点头。

那神情凝重的,他差一点就要相信这是真的了。

“你三岁时,吃鸡翅膀差点被骨头噎死。四岁尿过床,你该庆幸那天不是我值班,五岁贴墙入完厕时,脚下踩上橘黄色液体一滑一滑,差点没把自己当场送走,七岁时……”

俞铮说出这些话时相当平静,毕竟本身就是讲述他人故事,老底揭的不留一点脸面。

陈任差点就跪了:“祖宗!爹!我信了还不行吗!求您大发慈悲,收收神通吧!”

俞铮转了话题,嗓音低沉:“信了?”

陈任如同小鸡啄米般迅速点头,生怕慢上一步就被俞铮边上另一个神经病恶意质疑诚意。

他想,我能不信吗?

我敢吗?

你他娘的再说下去劳资裤衩子还要不要了?

回忆是个挺不美妙的东西,有些人和事只有放在回忆里才能不那么绝情。

俞铮总想着,他是否不该存活于世。

命运之书给他的答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应该是向往这人世间的吧。

三十八前的孤儿院里,走廊过道的灯光总会闪动,毕竟他不止一次曾走在那黑黝黝,一眼望不到头的过道里,空气潮湿,铁锈味混着霉味一并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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