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千尚一言难尽:“为什么要降低……”
系统嚼着新晋宠儿奶茶数据段:[为了方便您随时观察对面举动。]
鞠千尚嘴角抽搐:“……大可不必。”
[亲,兰总现在昏睡门外等你去英雄救美呢。]
“我和他还没那么熟,太急会功亏一篑。”
系统轻啧:[怎么才算熟,要xx才算吗?]
“消音了没听清。”
系统闭嘴,不熟你之前贴什么贴。
睡不着,鞠千尚所幸起来进到画室,他盘腿坐在画架旁冥思苦想。
不知从何时起鞠千尚渐渐没有想画的东西,他的笔在那场风暴里停滞,长久的没有作品出世,无论白子黑子都坐实了他江郎才尽的言论,或者是剽窃的言论。
调色板各类或复杂或朴素的颜色铺开,鞠千尚执笔认真调色,画布上草图略显凌乱,斑驳的颜料胡乱堆砌看不出是什么。
青年神情认真严肃,每一笔宛如在雕刻雕塑格外谨慎。
系统落在木架上忍不住再次详细查看宿主资料:[你确实没有画画的天赋。]
鞠千尚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动作优雅流畅,比起作画更像是作秀。
画画除了精进的技巧,还需要充沛的情感,前者他有了,而后者他一直没能找到。情感是什么,大概只有抽象派画风能解释。
鞠千尚嗤笑,不过是故弄玄虚的说辞。感情这么廉价的东西怎么配得上他的画。
“让我们恭喜这届雪霖杯冠军得主李文栋李老师!!!时隔三年再展才华,他!是我们永远的瑰宝——”
主持人机械夸张的声音从音响传出,白墙上投影盛大绚烂,中年男子被众星捧月站在舞台,鲜花与掌声经久不衰。
画布悄无声息多出重重的色块,盘腿坐在地上的青年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优雅地落笔,仿佛所有一切于他无关。
但愈是这样,纸上的画愈是无厘头,无边的黑与红交织像鼓胀的雷将要爆炸,压抑而窒息。
恶意在画中的世界如同深渊悄无声息的开拓地盘。
嫉妒的形状是一条蜿蜒不屈的河流,缓缓流淌。
“啪!”
画笔徒然在屈折的指间断裂,木刺扎进皮肉,暗色的血被堵住变成乌色,下一刻画笔连同废弃的画被一同丢进垃圾桶,再赢不来主人的任何目光。
又一个日夜过去,落地窗投射的阳光一半落在他身上,温暖而热烈,而另一边却始终与阴冷作伴。鞠千尚起身拎着满袋子作废的垃圾开门。
门边靠着一个脸色苍白眼下乌青一片,有些憔悴的人。他屈起一条腿靠着墙,手随意搭在膝上,突出的腕骨往上袖扣深蓝色的宝石泛起亮光。
兰先生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修长利落,他是个很讲究的人纵使在这样的场景里,西装依旧整洁一丝不苟,只有腰部因为坐姿露出几处褶皱。
光的阴影里这位愈发神秘安静,像一位沉颓不得志的诗人在冥想。
鞠千尚沉寂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泛起波澜,因着长时间握笔变得僵硬的手指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随后重新归于寂静,就像死亡的树不服命运的安排重新冒出新芽。
“呵。”
多么稀奇啊。在某个瞬间,鞠千尚竟想要将这个场景画下来,他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这副光景。
时间流转,停在屏幕上方的指尖始终没有按下,最终只是熄灭屏幕将手机放回裤兜。
[快把他拖进屋,再待下去要冻死了。]
炎炎夏日还能把人冻死吗,鞠千尚弯腰将人拖到对面门口,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对方公司的人尝试过开这扇门。
漆黑的密码锁随着触碰显现数字亮光。
“能查到密码吗?”
[侵犯个人隐私的事我们不做。]作为系统当然能做到,但是能做到不代表一定要做,按照前辈处理守则,此时此刻应该鼓动宿主把人带回家,最好能……
这个型号的电子密码锁的密码一般是八位,鞠千尚只能按照排列一个个尝试,最好祈祷在他耐心消耗完之前找到吧。
“兰先生,您还好吗?”
第二十四次,鞠千尚轻晃对方肩膀毫无反应,若不是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他真想直接把人送到医院。
[或者你可以把他送到酒店。]
“开房需要身份证。”
一般人应该不会随身携带证件吧,有的话助理早就送了。
“兰先生,密码是多少?”鞠千尚锲而不舍,既然做好准备钓鱼耐心总得有点。
熟悉的声音传入,兰琛微微皱眉于是在梦中呓语:“乖一点,很累。”
不愧是名字里带总的人,说话的声音沙哑低沉疲惫中带着性感,鞠千尚松开扶着对方肩膀的手叹气:“兰先生可不要认错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