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向邪单手解衣露出胸膛,偏过头,握住刀柄向心口捅去。
“嗤——”
刀尖没入皮肉,发出“滋滋”声,血肉模糊,刚溢出的血碰到铁器便瞬间干涸。
辜向邪痛哼出声,黄豆大小的冷汗滴落,鬓角被晕湿粘在脸上。
不多时,手指在碎肉里翻找出一只虫子。
鲜艳的红色,夺目明媚,不安分的在指尖蠕动,和那些血肉并无不同,但辜向邪知道这不是他的一部分。
它只是一只虫子。
他不该用这种丑陋的东西,去玷污那个人,所有的妄念停在这里便好。
辜向邪丢掉刀,叼着白布一点点包扎好伤口,仰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微弱。
遗忘在地上的虫子,慢慢消失在空中,像是在被黑洞吞噬。
[噗!]
系统猛地吐出嘴里的数据段,不知名的糊状物正好贴在伤患脸上,风青离把脉的手颤了颤:“你孕吐?”
被包扎的士兵满脸惊恐:“啊啊……公子你说啥……”
风青离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把心声说了出来,他轻叹:“你的脉象有些乱,情绪不宜有太大起伏,养伤期间好好休息。”
“好的好的。”真的吓死他的,士兵摸摸脸,有点凉凉的。
[去去就回。]
系统空间,一小只红色虫子静静悬浮在营养液中。
帐篷里,光团心如死灰地飘向一动不动的人,早知道就换个人,唉,都怪它心太软,一个个的都很会作哎,按照它的安排走不好吗。
明明都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要是宿主发现他的对象死了,刚升的十点数据会归零的吧。
[哎哎……还活着!]
系统毫不犹豫贡献出一瓶营养液,全部灌进辜向邪口中。
“咳咳咳……”
溢出的液体落在敞开的胸膛上,斑驳的伤疤渐渐消失。
管理局的营养液,在世界的规则下,作用发挥不到千分之一,紧紧也只能吊着一口气,但这也足够了。
这个人向来命大,系统不敢想象如果宿主是他,那任务都不用做的,直接就能完成。
[活着好啊,都给我活着,我还要转正呢。]
风青离给最后一个伤患开完药,看到系统耷拉着身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挑眉:“怎么,军营的伙食不合你胃口?”
系统叹息:[你进了军营,不要冷落辜向邪,他蛊虫发作很痛苦的。]
他何时冷落了?只是分开一会儿便不行吗,风青离走到水盆旁边净手。
“风公子,您看看我这伤,除了您开的这些药,可还需要其他的?”
风青离便收拾便回答:“按照药方吃便好,我暂时住在你们将军营帐左边的第三个帐篷,若有事可去那里寻我。”
说完便笑笑出了帐篷,那人还想继续问,毕竟没见过这么和善的贵族子弟,但见风青离步履匆匆,颇为着急的模样,便也作罢。
转头去烦旁边的郎中:“大夫,你瞧瞧这药方正宗不。”
“呵,一个个的都围着人家,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
将军大人颇有见解,将二人的帐篷挨在一起,距离很近。
风青离刚刚掀开布帘便听到一声怒喝。
“滚出去!”
他急忙退出,视线一晃,只看见一抹雪白的肩膀影子。
片刻后,布帘由内揭开,世子怒容凝滞,微微攥紧了手指,帘子被捏得发皱。
“我……不知是你。”
风青离抬手将他鬓角的湿发别到耳后,他见对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上前半步挡住寒风。
“进去说吧。”
帐篷内一切被收拾干净,地上流淌着未干涸的水渍,还有浅淡的血腥味弥漫。
京都以来受的伤都有在好好养,风青离不明白是哪里的伤口崩开了需要换药,按理来说,这些应该早已结痂。
他先前在山寨受的伤也已好了大半,不再流血,更何况辜向邪的伤是在京都受的。
至于彼时大火,辜向邪的烫伤更没可能在换药清洗后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了。
那蛊虫,真有这么大的威力吗,为何风青离从未感受过。
是他这个人太过无情了吗。
风青离在椅子上坐下,眉头紧锁:“世子,可否让青离替你把把脉?”
辜向邪皱眉:“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无需如此。”
“世子是成心让我心忧?”
辜向邪怔住,抿唇握紧拳头,几息后松开:“你……很担忧。”
“不该担忧吗?”
人非草木,俗能无情,更何况是面对自小一同长大的辜向邪,风青离心口有些闷,他见辜向邪受伤,不知为何竟比自己先前受伤时还要难受。
“那便看看罢。”辜向邪坐下,不自在地露出手腕,别开脸。
青丝垂落,脖颈微微发红。
风青离指腹按上去,眉头越皱越紧,方才说是去见将军,实则是去给那些伤患瞧伤。
一个帐篷的所有伤患,都找不出像辜向邪脉搏这般微弱的人,细若游丝,跳动不规律,像是随时会断线般。
风青离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般,嘶哑难听:“以后,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了。”
解情蛊,刻不容缓。
“什么?”
辜向邪偏回头,他没听清,在想关于蛊虫的事,为何挖出了那东西,这个人的态度也没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