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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莉,你当时太弱小了,你很害怕吧,你要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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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疯子之间的感情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和殴打中被消耗掉,直到在那一天完全消失。
姜筱蕾死了,姜筱蕾自杀了,周围人铺天盖地的散布着这样错误的言论。
话说妻子死了,饶跃进会不会难过。演个痛不欲绝的戏而已啦,对于饶跃进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啦。
饶跃进杀死了姜筱蕾,这是赤裸裸的真相,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不代表真的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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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莉你那几天生病了,饶跃进以为你只是生病了,其实不是的,对不对。
你很清楚姜筱蕾的死因,但你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你也很清楚,饶跃进要是知道你知道的话,真的会杀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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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筱蕾的死,对于饶跃进来说或许是一个警告,一个不要随随便便找女人的警告。
姜筱蕾死后很多年,饶跃进都没有重新找过女人(以结婚为交往目的的女人)。
姜筱蕾死了,带走了附着在饶跃进身上的耻辱,却没有带走饶跃进身上的暴虐因子。
姜筱蕾死了,很长一段时间,饶跃进都感觉自己失去了生活的乐趣,随意施暴的乐趣。
直到某一天,一只黑色流浪猫的出现,那只流浪猫的尾巴残缺不全,脾气很暴躁。
饶跃进恐怕一开始并没有对这只流浪猫产生兴趣,毕竟这只猫真的很丑很脏。
但这只猫不小心死了,死在了饶跃进一推开门就能看到的、很醒目很醒目的地方。
处理猫的尸体其实很简单的,找个有树的地方(当然要是泥土松软的话就更好了)。
用顺手的工具把泥土挖开一个大小合适的坑,然后把猫埋进去就好了,很简单的。
当然,如果愿意把事情做得更圆满的话,还可以找一个扁扁的木块(在木块上刻不刻字的话就无所谓了)插进松软的小土坑上。
饶跃进没有这么好心,他看着猫出神的时候,恰好听见了身后传来碗掉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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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莉,他回头看着你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的时候,你应该很害怕吧。
如果,你能够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的话,你应该会希望自己可以跑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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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跃进把这只猫的尸体拿进屋,拿进客厅,拿进厨房。
咚——咚——咚——
那天,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所有角落。
那天中午饭点的时候,饶跃进更是罕见的从单位赶回家吃饭(他不吃,一口都不吃)。
那碗汤,黑乎乎的肉汤上,还有恶心的毛发在漂浮、漂浮。
饶跃进把汤放在桌角,靠近电视机的方向,然后才笑得一脸邪恶地走向……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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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莉,宝莉,宝莉——
听见你在呼喊。
听见你撕心裂肺地哭喊。
听见你从喉咙深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绝叫。
他把还穿着厚重肮脏纸尿裤的你……他把异常瘦弱矮小的你,他把四岁零七个月的你,他把躲在角落的你夹起来,夹在胳肢窝下。
你在绝叫,你在踢打……
你在求饶,你说:“爸爸,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放过。”
你在试图唤起他已经泯灭的良知:“爸爸,不要打!不要!爸爸,我听话,爸爸,好痛苦!”
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在坏笑,他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充满了期待:“听话,听话。”
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你,除了现在。
你被他禁锢在怀里,他有力的大腿把你竹竿一样的双腿牢牢钉住,他健硕有力的双手强行按住了你的脑袋,撑开了你的嘴巴,掰开了你的牙齿。
你在害怕,在恐惧,在颤抖,在干呕,在想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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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比你平时喝稀饭用的汤勺更大、更锋利的铁勺舀起一大块带血丝的猫肉……
你的瞳孔在放大,放大,不断放大,直到你感觉自己,感觉自己的目光变得涣散……
你以为自己在口吐白沫,但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
你感觉嘴巴里有一股腐肉的恶臭味,你感觉嘴巴里有一只黑色的猫,你的两排牙齿咬住了那只猫的脖子,牙齿间的缝隙在渐渐……渐渐闭合。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你并不知情,因为你昏迷了。
你不知道,他把昏迷的你放在桌上,放在那碗汤的旁边,他在笑,他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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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莉,宝莉,醒了吗?
宝莉,宝莉,不要害怕。
宝莉,宝莉,宝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