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交替时,接连下了几场雨,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她还以为崔密祯这一趟出门,会备几件衣服御寒,江南的冬天可不比京城暖和多少。
熟料,他竟什么都没备下,只身来了。
姚清梧揉捻着手中单薄的衣裳,想来这人是不愿意穿旁人的衣裳,宁愿冻着。
“不冷么?”她都穿夹袄了,崔密祯还穿着单衣。
“冷,”他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又说:“只是看着你,不知怎么心里火热,就不觉得冷了。”
姚清梧闻言,只得无奈叹气,道:“没正经。”
“穗穗给我做新衣服可好,”崔密祯拉着他的手腕,道:“你给我量一量,我是不是比从前高了,壮了。”想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话,又道:“我可不穿旁人的旧衣服。”
“冻死你才好,”她拧不过她,笑道:“什么月份了,一场雨就是刺骨的寒,不信你过两日外头走走,岂是玩笑的。”
“这也得有衣裳出得了门,”崔密祯好整以暇地躺了回去,含笑道:“衣裳干不了才好,我就躲在这榻上,也学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就缠着你。”
“你吃错药啦?”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崔密祯吗,至少这么轻浮的话,不该出自他口中。
崔密祯勾唇,撇眼瞧过去,看着有些无措的少女,轻笑道:“没什么,许久不碰你了,我心里不痛快。”
姚清梧愣住了,把衣裳丢他脸色上,涨红了脸说到哦:“下流!”
说着,便听的哐当一声,想是这门承受了些许平白无故的气。
崔密祯微叹气,将头上的衣裳扒拉到一旁,侧了个身打算再浅眠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门扉又是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姚清梧拿着钞尺,站在床榻前轻轻推了推他,道:“我给你量身形,起来。”
崔密祯闻言,乖乖地起身下地,任由她摆布。
在强烈的注视下,姚清梧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回去,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你与我一起,总想着那事?”
“想,”他大方承认,毫不避讳的诉苦道:“你也算算日子,上一回是什么时候,统共这几年,咱们在一处的时候能有几回。谁家儿郎这个年纪还同苦行僧似的,一年半载不近女色的,我就认主,只想与你做这事。”
“你,你.....”姚清梧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从前怎么察觉,这人竟这么直白的把欲念宣之于口。
不过打从那日重逢起,他在她面前,并不避讳这事。
“穗穗,你疼疼我。”说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伤感,说话亦是多了几分卑微,当真勾人起歹心。
高大的身躯如无形的压力逼近,姚清梧脚下一滑,跌坐在榻上。
“不成么?”犹如困兽般无助的眼神,盛满浓烈的欲,崔密祯现下的模样,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看着男子风光霁月的容颜,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颚。
手上用力,明明没有多少力气,却能将他整个身形拉近。
“我要在上面。”她眼神直勾勾,像一只被惹恼的小猫崽子,随即就要扑过来。
唇上欺来一股热意。
崔密祯心下大喜,抱着她翻了个身,伸手就去扯她的束腰,轻轻喘息:“好,我来伺候你。”
这一日至黄昏时,屋子里的动静才歇了下来。
昏昏沉沉睡了整日,姚请梧醒过来时,有些迷糊地算着日子,然后锤了锤额头。
屋子里气味还未散去,她拢着被子出了会儿神。
“醒了?”
他拢了一件薄衫,矫健坚实的身姿若隐若现,暧昧的痕迹看得人面红耳赤。
他随手束起纱帐,帐子松松搭在架子上,颇有些凌乱的美,就如现在的他一样。
“里头热水备好了,我抱你过去梳洗可好。”
“嗯。”她自然是难受的,但眼下还遮遮掩掩,那就有些矫揉造作了。于是伸出手,由着他打横抱起,走到一旁的浴桶旁。
崔密祯舀起温水,冲洗着她黏腻的身子,热气蒸腾,熏得水中的人脸颊粉嫩,犹如出水芙蓉。
“冷不冷。”
她哑着嗓子道:“不冷,很舒服。”
梳洗完后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崔密祯从旁取了火折子,从容地摘下琉璃罩子点灯。
“我吩咐长安去买东坡肉和金银粥,咱们吃一点再睡,”灯火朦胧,他瞥了一眼正在披衣裳的姚清梧,说道:“穿这么多做什么,又不出门。”
“长风也跟着来了?”姚清梧系衣袂的手一顿,有些不高兴地瞪他一眼,道:“那你还叫我给你备衣裳。”
崔密祯勾唇笑得愉悦,挑了挑灯芯,火光一时亮了不少,盖上罩子道:“这不无处下脚,求娘子来收留么。”
正说话,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