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人坦荡,说话也投机得很,这么走了,我难免觉得孤单。”长公主释然,“不过,一切皆听皇兄的。”
“你在道观隐遁这么多年,闲言碎语从没断过。要是想出来就出来吧,我替你安排。”皇帝心领神会,“他若是能成为亲信,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可我不知他有无妻室,若再和之前那样,我真是罪孽深重了。”
“我查过了,慕容策在漠北与一女子有过情缘,但那女子在拓跋政死后已经是漠北穆太后,不可能再续前缘。你若是真对他有意,我便赐婚。小妹,我只希望你不要自苦,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太久。”
长公主低着头,心中波浪迭起,“谢陛下。”
走出皇宫,天朗气清,长公主看着蓝天白云,心里面释怀了几分。婢女可儿跟在后面,眼见长公主有心事,便附和道:“公主,您喜欢那个慕容都尉吗?”
长公主道:“年纪小小,正事不做,就知道来探我口风。”
“哎呀,公主!您能有驸马,府上可是大喜事,可儿也能跟着吃席呢!”
“婚姻不是儿戏,更不是吃席不吃席那么简单。”长公主戳了可儿眉心一下,“你呀,多学着干些正事,别一天到晚跟个月老一样。”
可儿一下就明白了长公主是想让自己做月老,“公主,您有话好好说,戳我做什么?您老爱拐着弯说话,还好可儿我聪明,换了别人就看不出来啦。我看那个慕容都尉一表人才,公主若是不下手,万一被别的名门贵女看上,那可是有苦无处诉哇!”说着说着,可儿就像哭起来一样,装模作样惹人发笑,“依我看,这个慕容都尉,也对您有意思,不然怎么会来找您说话呢!”
“再胡说,把你嫁给西市挑担的汉子。”
“公主!”可儿越说越起劲,“您要是不想开口,我可就帮您了!这男女之事乃古今第一大事,我就算豁出去,也得替公主玉成了。”
长公主心里思索着别的事,显得有些敷衍,可儿便识趣地不再说话。“皇兄还真是,一件事无利可图,他是万万不会做的。他表面上说着要我别自苦,实际心里想着利用慕容策助他平定西北局面。柳家镇守西境,构筑防线,却迟迟没有反扑的兵力,慕容策又是漠北归降之人,不可大用,只有……只有依靠姻亲厚禄,让慕容策成为‘自己人’。”她虽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清楚得很,自己只能是皇帝的棋子耳目,“这天下人对于皇兄而言,只有能利用和不能利用的区别。但对于天下人自己,知道立身之本最为重要,不然活在虚无缥缈中不小心跌进坑里,一辈子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