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内,丘穆陵溦高高在上,拓跋广云心中五味杂陈。还未等他说话,丘穆陵溦便支开左右,“怎么样?这次云州之战,殿下受教了么?”
“你知道有诈,还让我身陷囹圄,是记恨我陷害慕容策吧?”
“不,阿策本就与漠北不合,迟早有一天会走。就算你不逼他,你阿爹也会下手,你只不过是一个契机。”丘穆陵溦倒是很清醒,“而漠北注定止戈停战,我也只不过是契机。”
“我爹的病情,是你干的吗?”
丘穆陵溦神色自若,“我说不是,你会信吗?让我猜猜,你可能会说我克男人,或者说我毒妇。这样的话,我回不回答还有用吗?”
“你还真是让人猜不透。不过我爹的病来得也太巧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你就不怕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哈哈。”丘穆陵溦的笑声爽朗,“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父慈子孝呢。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爹那么多儿子,虽然属意你当王储,但他多少次忌惮你,还用我说么?你难道就没有自立为王的念头?那几副僭越的铠甲,如此拙劣的计谋能奏效,不就是因为众人都觉得你最是能做出这种事么。”
“你可真是个毒妇。”
“毒不毒的又如何,漠北人只知道我丘穆陵溦给他们带来了安宁,十八部不必争夺一个王位,大周更是拥立拓跋广云为天王,开了商道给了多少人活计。我们是破局之人,至于用什么手段破局,都不重要。”丘穆陵溦忽然起身,“更何况,论起毒,你也不遑多让吧?”
“谬赞了。”拓跋广云道,“沙洛尔是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时候她出事了?”
丘穆陵溦浅笑,“她么,最近变化太大,你总要给她时间适应。”
“嗯,行。”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难不成看在夫妻情份上?哈哈,真是难能可贵。”丘穆陵溦道,“大周那边要你继任,但是以你的资质,压不住台面。所以以后政事依旧是我过目。”
所以他拓跋广云相当于是一个傀儡了?但是想想,丘穆陵溦也不可能放权,放权意味着死,精明的老虎不会放任别人拔去它的獠牙,更何况是丘穆陵溦这样的聪明人。
拓跋广云还没说话,丘穆陵溦便接着说道,“你以后多看看多学学,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小聪明。你的阴谋诡计只能骗骗阿策那样自欺欺人的人。”
“什么?”
“你以为他为什么出兵,还不是相信你会派援军来,谁知你是真的想他死。我是想劝他的,后来觉得,他在大周比在漠北好多了。对待豺狼虎豹,不能怀柔安抚,或许阿策这种温和之人根本不适合在漠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