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镜泽道：“不着急，就当是体验一下灵魂安定的日子了。”

玉启岸看着他那死样露出嫌弃的表情，他开口问：“你刚才说你体内存在其他的意识，那你呢？你的意识又是从哪里来的？”

幽镜泽愣了下，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对啊，如果他是由不同的灵魂拼凑起来的，那“他”是从哪里来的？是残魂中最接近完整的那个占了主导地位，还是——什么？……

幽镜泽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月光很亮很亮，两个少年的身影并排坐在悬崖边上。

玉启岸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幻妖，真的存在？”

“我就是。”

“嘶——你是怎么做到变成人类的？”

“因为我是幻妖，以假乱真。”

玉启岸：“这么酷？！”

幽镜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笑出了声。

玉启岸不满道：“笑什么？”

“你永远不会体会到那种感觉的。”幽镜泽的声调变得悲伤，“那种逐渐变成另一个人，自我的意识在消失的感觉，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们是很优秀的模仿者，但我们很容易变成被模仿者。”

“……为什么会变成被模仿者？是因为你们是由残魂聚集而成的？”

幽镜泽摇头，说：“首领说，这是幻妖天生的缺陷。”

“不过现在的我不用担心了。”幽镜泽笑着说。

玉启岸：“还我玉佩。”

幽镜泽理都没理，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准备去哪里寻你的仇人？”

这正好问到点上了，玉启岸叹了口气：“不知道，我手里的线索就只有那么些。”

“何不去明日的观楼，那里的人知道的事情很多。”

“你知道？”

幽镜泽嗯了一声，“我去过那里，所以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总比你没有目的的好。”

“……”玉启岸闭嘴了，躺在草地上，这事真是越来越邪乎了，他要开始和一只妖怪同行前进了。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毕竟他师傅，或多或少也是被妖怪牵连到了。不，应该是人和妖，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怪罪一方。

“你怎么进的监狱？”

“……来做替罪羊的。”

“给谁？”

幽镜泽懒懒地闭上双眼，声音渐弱下去，他回：“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来了？！”

“嗯。因为当时……我不记得了。”幽镜泽紧皱了下眉头。

“这也能忘？”

“嗯。”

都不说话了，玉启岸望着那明亮无比的月亮，重重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