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小楚同学真是热情。”
那冒着热气，带着甜香的汤汁近在眼前，李启良却有点犹豫。
“新拿的勺子，没用过，老师您放心喝吧。”楚逸山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回过头用下巴一指，李启良看到了他刚才用的是另一个勺子。
“小楚同学人真好。”李启良哈哈一笑，接过勺子，将勺中的汤一饮而尽。
汤汁很是浓稠，在嘴唇上都有些挂汁，馥郁的芳香在口中荡漾开，枇杷的清爽、梨的果香、红枣的醇厚......
多种滋补食材的精华，都融进这一口汤汁中，香味一绝。
而且李启良下午满课，喉咙早就累得沙哑肿胀，虽然刚才在办公室痛饮了两杯茶水，稍微有些缓解，可喉咙仍是不舒服的。
而这一口汤喝下去，嗓子比之前好多了，他甚至觉得没那么哑了。
“嗯——这汤可不一般呐。”李启良咂吧着嘴，回味刚才的汤汁。
“这冬瓜片也挺不一般的。”顾瀚海也凑过来，给老师夹了一片带了不少虾皮的冬瓜。
“顾同学人也好！”李启良用勺子接过冬瓜，送入口中。
第一口，立刻感觉到了冬瓜的多汁，跟海绵似的特别能吸水，刚开始嚼就汁水四溢。
虾皮的鲜味全部被冬瓜吸收，咀嚼间，伴随着冬瓜的清润一同释放，迷你的虾皮嚼着半脆半软，滋味很是美妙。
“我第一次觉得，素菜也能这么香。”一口冬瓜咽下肚，舌尖上的味道慢慢消散，李启良很不舍，急忙问道，“你们是在哪家店买的这些？”
“江家小酒馆。”班里的同学们异口同声道。
“没问题，我记得了！”李启良决定晚自习讲完卷子，就去吃个宵夜。
有了小吊梨汤和虾皮炒冬瓜的对比，那面包吃起来索然无味，李启良匆匆吃完了面包，而后开始了为期一个小时的忍耐。
“叮铃铃铃——”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八点十分打响。
“刚好讲完，下课！”李启良听到铃声，卷起卷子，从讲台消失了。
“不是，李老师跑那么快吗？”很多同学都看呆了，以前李启良总是会拖堂，同学们还有点不乐意，现在一分钟不拖，实在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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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就是这里了。”李启良按照手机导航来到了江家小酒馆门前，一脸欣喜，“太好了，是苍蝇小馆，看起来就好吃！”
相比于商圈里装修精致的连锁饭店，李启良更偏爱犄角旮旯里的苍蝇小馆，一般这样的小店做出来的菜才地道、有烟火气。
到店之后，李启良点了心心念念的小吊梨汤和虾皮炒冬瓜，而后看着菜单犯了难。
上面的菜看着都很好吃，可惜他胃不好，晚上吃多了容易胀气，选了半天，选了写在最后一行的“青椒酿肉”，又加了一个小饼子。
两菜一汤一饼上桌之际，李启良咽了咽口水。
虽然相比浓油赤酱的肥美肉类，这菜看上去清淡了些，可闻着，仍旧格外勾人食欲。
冬瓜呈现渐变的青色，点点橙色的虾皮散落其间，虾的鲜味扑面而来。
小吊梨汤盛在铜壶中，很有古代戏院看戏听曲时品饮一杯的感觉，壶口冒出缕缕热气，带着浓郁的香味。
更让人嘴馋的，是那青椒酿肉。
一条青椒有一整个手掌长，色泽翠绿，表皮被煎出虎皮褶皱，侧面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里面的肉塞得满满的，将整个青椒都撑得饱满鼓胀。
勾了芡的酱汁，包裹着青椒酿肉，让它表面上泛起油亮亮的光泽。
“诶，真香。”李启良凑近深吸一口气，那肉香被椒香包裹，微微的辛辣刺鼻，反而更让他条件反射地分泌口水。
李启良端起铜壶，沿着白瓷碗沿倾倒，切碎的红枣、一瓣瓣的百合、破碎成指甲盖大小的银耳，随着汤汁次第涌出。
白瓷碗登时被棕红色的汤汁盛满，一大团一大团的热气往上翻涌。
“开吃开吃！”李启良将汤放在一旁晾着，抓起饼子，咬了一口。
牙齿咬着一拉扯，饼皮“咔滋”裂开，内里格外筋道，面香味十足。
李启良又夹起一整条青椒酿肉，从直径小的尾端咬了一口，酱汁登时流下来，青椒已经褶皱而柔软，椒香很足。
内里夹的肉，是三肥七瘦的梅花肉剁成的肉糜，嚼起来鲜嫩又微微有弹性。
酱汁咸香浓郁，和那口饼子结合在一起，味道很妙。
“哇......真下饭。”微微的辣味，让李启良的嘴巴和舌尖都热烘烘的。
他将饼子撕成硬币大小，一半放在青椒酿肉的汤汁中，一半放在虾皮炒冬瓜的汤汁中。
饼子吸了汤汁，开始变色。前者变成深棕色，后者变成浅棕色，看着都很诱人。
“秋天吃上一口热乎的，真美。”李启良说着，捞起一块深棕色的饼子，一口吃下。
饼子仍旧保持着外脆内软，带着浓郁酱香的肉味和青椒气儿，混同饼香入口，满口热烘烘的微辣和肉香。
再捞起一块浅棕色的饼子，冬瓜的清爽与虾肉的鲜美，比酿肉更加轻盈。
两者的香味难分高下。
李启良咬住青椒酿肉的尾端，一口一口连着咀嚼，青椒酿肉一寸一寸变短，消失在他口中。
带着辣味的酱汁一点一点挤压而出，有一丝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赶紧低头，用纸巾擦掉，口中还不忘继续咀嚼，直到一整条青椒酿肉吃完。
“也不知道这些同学，是怎么找到藏这么深的美味饭馆的。”那辣味让李启良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他正拿纸擦着，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李启良的老婆方佩然发来的短信，问他吃饭没。
【正吃宵夜呢，找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饭馆，我给你带点回去？】
李启良左手打字，还不忘右手端起小吊梨汤喝上一口。
方佩然看到消息有点奇怪，李启良一般工作日时凑活吃，周末才下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