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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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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相缚,死相依,不死不休。

“好。”

不管她说什么,谢雪明只是答应。

他走上前,无视那副躺在风雪中的漆黑檀木棺,用干净的手牵起李瀛的手,俯下身,虔诚地整理好散落的紫绶,一圈又一圈,细致地缠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她的手太细,绶带缠了好几圈,还是松松垮垮的,要掉不掉。

再编一个昙花结,细细编成一圈,把九棘三槐才能佩的紫绶做成编绳,调令百官的獬豸做一个挂饰,就这么一世紧紧地拴在她手上,要她再也解不开,挣不脱。

谢雪明望着她的眸,如此想道。

对妻子的友人不能太过分,他递去一道目光,横在两人颈侧的铡刀被放下,其中一道铡刀边缘浸了一点薄红,沈谙之没有去捂伤口,一脸失魂落魄地望着李瀛。

她在谢雪明怀中,正垂眉去看他被咬出来的伤口,血沿着纨素袖缘滴下来,砸在雪褥上,化开点点浅坑。

这点小小的咬伤,对七岁便上战场守函谷关的谢雪明来说算什么?

他凭什么露出这种表情,眉梢低垂,斜飞入鬓的剑眉轻轻蹙起,那双瑞凤眸微阖,眼底只有她,素日清冷沉绝的人稍微示弱,着实……着实骇人!

沈谙之想骂他无耻,让他从李瀛身边离开,不要在这里唱戏,没人会给他捧场看赏。

下一瞬却看见李瀛伸出手,犹豫一会儿,试探着用指尖去掬那薄薄的血,纤细白皙的手指碰到那一线鲜血,那一点红瞬间攀上她的手,沿着指腹往下流。

温热黏腻,滴在她手上,染红了软白的手心。

一红一白衣帛相交,谢雪明骤然攥住她伸出的手,将她软白的手心覆在伤口上。

李瀛骤然一栗,想要缩手却不得,透过衣裾依稀能感觉到形状,是个月牙形的咬痕,微微下陷,湿漉漉的,有温热的血往外渗。

翠山三年,酥酪时常外出打猎,犬齿锋利无匹,一口便能咬破山獠的脉搏,刺目的鲜血便会汩汩流出来。

这道伤口还在渗血,一定很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头顶传来谢雪明的声音,低沉暗哑,似乎还带着愉悦。

既然他不疼,李瀛便松开贴着他伤口的手,手心一片黏腻湿漉,寒天腊月里,温热的鲜血转瞬冰凉。

再抬头,眼前人还在凝视着她,任由血从伤处流出来,斑斑驳驳地染红白衣,唇边噙着笑,问她:“我们回京便大婚,可好?”

李瀛在他怀里摇头,谢雪明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温柔缱绻,贴着她的耳廓,呼吸细细密密地洒在她颈边,一片光洁细腻,只有他知道,那里曾经长着一颗殷红的小痣。

“世间有一味毒药,名为山无陵,服下此毒,惟有双方行敦纶之礼可暂解。”一月一次,若是解不了,便会死。

早在重逢的翌日,那一夜简陋的婚仪过后,他的命,就已经握在李瀛手中。相应的,李瀛的命也攥在他手中,互相束缚,彼此掣肘,不死不休。

即使死,也会死在红罗帐内。

怀里瘦弱的身躯开始轻轻发颤,李瀛被汗浸得湿漉漉的发丝垂在他臂弯里,发丝缠着发丝,衣袂蜷着衣袂,像天地间两片雪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即便春来冰解,也会融化成一滴水,不分你我。

三年前,听闻李瀛薨逝,埋骨骊山,便像是缺了一块的心口终于被填平,再无一丝空隙。

沈谙之眼睁睁看着谢雪明单手抱起李瀛,红衣蹁跹,层层叠叠,他像是捧住了一朵花,小心地穿梭在风雪中,向山峦的尽头走去。

一直走向横在江面上的栈桥,在无数白衣缇骑的簇拥下踏上官船,登船的刹那,他微微侧头,似乎是回首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轻蔑而冷漠。

越过三年光阴,他看他的目光仍然像是望着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即便您杀了我,杀我父母高堂,杀我沈氏亲眷。悉听尊便,沈某只有一句话。”

“人死,不能复生。”

……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镐京的茶寮内,一位说书人摇着折扇,神神秘秘地低语,“她已经死了三年了,建平二年载着灵柩的七星车从这官道上过,某也看见了。想不到,那位竟然要娶她为妻,实在是大逆不道!荒谬绝伦!”

整座镐京风声鹤唳,敢来茶寮听书,而且听的还是谢首辅的燕闻秩事,无一不是不怕死的少年子弟。

茶寮四面掩得严严实实,四面漆黑,一盏小灯的光辉映照着数张年轻稚气的面孔。

有人一脸探究:“你们说,这妖妃究竟是死是活,是人是鬼?”

“不知道呀,小爷我倒是听过关于她的诗,是昔日兰台阁老赞她姿容殊绝的,叫什么来着?”

下一瞬便有人接了话:“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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